这一个时辰卫菽晚也没正经睡着,天光初绽便起身盥洗更衣,随着押送彩蝶的马车一道往府衙去。卫萍也跟着一道去,只是进入府衙时被拦在了外头。
卫菽晚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陈禀完,彩蝶也认了命般,对她的话没有任何驳斥。堂案后的容大人审了几句后,便将彩蝶暂先收了监,让卫菽晚先回去,择日宣判。
从衙门里出来,卫菽晚甫一上马车,便见卫萍早早等在了里头。
来时卫萍并未和她乘坐一辆马车,是刚刚卫菽晚上堂时,卫萍给守门的衙役使了一两银子,打听来一些消息,才如此迫不急待要与二房修好。
那衙役告诉她,像这类的案件,最终如何判定主要是看苦主是否宽忍。若能出具谅解,大人自会轻判,多半钱银听赎即可。但若苦主咬定不谅解,请求重判,则定然是要坐牢甚至发边的。
年轻姑娘发边意味着什么,卫萍心里自然清楚,是以她思来想去,就二房母女这个脾气,就算自己回去继续求老夫人,让老夫人给二房施压,二房也不会服软的。还得靠她自己尽量同二房修好,缓和了关系,此事才有得商量。
是以卫萍这会儿已没了昨夜里胡搅蛮缠那劲儿,反倒一见卫菽晚进来,就将手炉递到卫菽晚的手里,又拿过一条薄毯给卫菽晚盖上,很是周到体贴。
卫菽晚还没见过姑母这一副面孔,知她是想求自己宽宥,便同她交了个底儿:“姑母,阿姐这回犯下的错委实太大了,我若不将她送官,此事便没有个合理的收场。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她并未真的害了谁的性命,大人是不会判她大辟的。”
一听“大辟”两个字,卫萍的心肝儿都跟着颤了颤,明明孙绿蓉和卫菽晚现今都好端端的,甚至没落下半点遗疾,凭什么自己女儿要重判?还谈及“大辟”,二房这对母女心可真够狠的!
不过她也只是在心下腹诽一番,面上却仍然是以苦作笑:“晚晚,此事彩蝶是错的离谱了,可这也都怪我……”
卫菽晚挑眉看她一眼:“难不成姑母还是幕后的主谋?”
“自然不是!”卫萍赶紧解释清楚:“是我和蝶儿都在庄子上过惯苦日子了,骤然被你祖母认回,过上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富足日子,我便有些找不着北了,处处都想弥补自己和蝶儿……吃喝上我尽量用最好的,平时也都惯着她,才让她越发无法无天,养出了这样的心肠。”
卫萍拿帕子抹了抹泪,卫菽晚看得出,纵她平时再如何虚情假意,这会儿倒也吐露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只是仅仅如此,还不足以令自己宽宥彩蝶,不管有怎样的理由,人总是要为自己做出的蠢事付出代价。
一路上卫萍哭哭啼啼说着心里话,卫菽晚只是默默听着,也不打断,也不表态,直到马车回了卫家大宅,她才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姑母,下车吧。”
看着卫菽晚平静无波透着决绝的脸色,卫萍抽噎几声,抹净脸上的泪痕,下了车径直往松鹤居去了。
卫菽晚下车时,一直守在廊上的妙香便快步走了过来,一边搀扶,一边小声提醒:“姑娘,舅老爷回来了。”
“舅舅?”卫菽晚略觉意外,舅舅走时说要去平阳料理一些外祖父的身后事,怎么也要个把月才能回来,可这才大半个月,竟就回来了。
“难道他听到了消息?”卫菽晚只能如此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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