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完布,元悫又抬眼看了看卫菽晚,见她还是将脸瞥向一旁,无意理会自己,便也不再磨蹭,转身离开。
狱卒重新将牢门锁好,然而就在元悫随狱卒走出数十步后,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摔砸声响!
一声接着一声,一声大过一声,元悫皱着眉头,心下为自家主子鸣不平。看来小王爷让厨房精心准备的一片心意,这回是伤了个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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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川王府,静尘阁内,才回府不久的厉卿臣正坐在椅上,听顾庄禀报今日他离府后发生的事情。
“小王爷,今日您出府后不多会儿,大公子也由后门离开了。只是大公子的马车兜绕了半圈儿后又转回了王府大门前,并默许一名叫卖糖葫芦的小贩上了马车。”
听着这话,厉卿臣并不意外,“看来王府周遭盯梢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顾庄讪笑一下,而后接着禀道:“但是那小贩没多会儿就被丢出了马车,丢出马车时业已没了气。”
厉卿臣这才掀了掀眼皮子:“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当街处置手下?”
“是。属下担心此事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故而让人先将那小贩抬去了医馆作作样子。”
“嗯。”轻飘飘的一个字,意味着厉卿臣认可了顾庄的作法,而后又吩咐道:
“趁夜将人抬去乱葬岗吧。对了,看看他的右肩上可有谯川的血凤图腾,若有先刮干净。”
“是。”
顾庄这厢刚退下,那边元悫就回来了。比起先前听顾庄禀报府内杂事时的闲适,厉卿臣明显认真了许多。
“如何?”
元悫自是明白小王爷这个如何是问卫菽晚,他只好回道:“卫姑娘暂时倒是无事,只是……”
厉卿臣双眸一眯:“发生了何事?”
“只是与卫姑娘羁押在同一间牢房的卫家四姑娘卫菽瑶,因进食了狱卒送去的饭菜而毒发,属下回来时听说人还没有醒来。”
厉卿臣眉间瞬时拢下一片阴云,“饭菜什么人送去的,你查到了多少?”
元悫想了想,还是打算从头说起:“回小王爷,属下今晚去给卫姑娘送饭时,见卫姑娘非但没有高兴的意思,还一直用怨恨的目光看着属下,属下当时就觉得奇怪,离开时更是听到卫姑娘摔砸盘碗的动静。”
“属下深感此事有蹊跷,于是逼问那狱卒,方才得知原来在属下送饭菜之前,已有人送了饭菜过去,卫家四姑娘用了几筷就吐血抽搐不止。大理寺也只好将人先安置到一处闲屋,请了大夫去瞧,确认为剧毒钩吻所致。”
“只是之前送饭菜的那人以斗笠遮着半张脸,狱卒也不曾看清他的面目,纯粹是收了银子办事。”
元悫说完良久,厉卿臣都未发一言。深不可测的眼底有云雾暗涌,似有一场风暴酝酿其中。
钩吻,他倒是知道有一人擅用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