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菽晚烟眉轻提,眼波闪动,显然是在问他:你怎么样了?!
厉卿臣起先咬着牙关,但后来还是没能忍住,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人跟着倒在了卫菽晚的面前……
这回轮到闫三刀傻眼了,他方才佯攻向这小娘子,是想引着主公来救她,好叫这小娘子记着主公的好。他力气虽大可并不灵活,主公很轻易便能抱起小娘子避开他的掌风。
可他没想到主公竟然直接冲到了这小娘子的面前,强行接下了这一掌。
而他也没能及时收住力道,这一掌足使出了七八成的内力!
眼见厉卿臣昏了过去,那几个先前被他打得屁滚尿流的小山贼高兴起来,作势就要上去补刀。
闫三刀当即喝止住:“谁敢!”
几个山贼被这一声镇住,万分不解又有些委屈的看向大当家,闫三刀咽了咽口水,解释道:“此人能以寡敌众,我敬他是条好汉,谁都不许难为他!”
大当家素来讲江湖义气,下面的人都清楚,是以听了这话也不觉意外,纷纷点头应“是”。这时一人问起:“那大当家,总得将人先绑起来吧?不然一会儿他醒了可不好对付!”
“那自然,就将他绑了关在这儿吧!今晚老子高兴,大家一起回去喝酒!”闫三刀命手下将厉卿臣绑了,而后打发大家散去。
顺道又给今晚的守卫寨子的兄弟多送了两坛酒,好叫过会儿主公英雄救美逃出生天时更容易一些。
……
人都走光后,阴暗的简陋小屋里便只剩了厉卿臣和卫菽晚两人,且厉卿臣还昏迷着。
卫菽晚担心厉卿臣的伤势,想试着将他唤醒,便努力扭动着身子往他那边移动。好在那些山贼没将他丢太远,就丢在了她旁边的另一个昔垛上,她很快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厉卿臣横躺在草垛上,卫菽晚不能出声叫他,只能用头一下一下的撞他的胸膛。可想到厉卿臣才刚刚吐过血,她力气不敢太重,加之双手反绑在身后动作很是笨拙,一次次的将头埋向他的胸膛,竟有种投怀送抱的错觉。
也不知这样重复了多少回,终于厉卿臣咳嗽了一声,卫菽晚立即停下动作,一错不错的盯住他。
在她的焦急的注视下,厉卿臣总算睁开了双眼。
她被封着口说不了话,他似是伤重一时也说不了话,温柔的一小片月色下,两双眼睛就这么隔空交汇着,平静又暧昧。
良久,卫菽晚似是突然回了神儿,眨巴了几下长睫,而后继续用眼睛同他交流:你伤得如何?
厉卿臣仿佛这一刻才想起自己中了闫三刀一掌,一边沙哑地回着:“我没事”,一边下意识就用手去捂胸口,这才发现自己也被他们给绑了。
也是,若不绑他这戏还真没法收场了。
方才他昏倒真不是作戏,他武功虽在闫三刀之上,可凭得是剑艺,若只拼蛮力闫三刀在整个大邺都很难寻到对手。所以那一掌,他是实打实的受下了,也是真真实实的昏倒了。
至于他为何要在明知闫三刀不会真伤害卫菽晚的情况下还去承受那一掌,他一时也想不明白。
见卫菽晚眼中满是担忧和恐惧,厉卿臣吞咽口水润了润嗓子,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更接近往常,以此安慰道:“你别怕,待我稍微恢复些力气,就带你离开这里。”
卫菽晚又眼波闪动几下,可这回厉卿臣却看不懂她说的话,后来见她有些急躁,厉卿臣才恍然会意:“你是想让我帮你取下口中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