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终究是男女有别,谁又能明白谁呢?
女儿家与男子关心的重点当然不一样,所以她们没有参与其中,只是自斟自饮渐至醉意朦胧。
高渐离的三言两语,着实让徐福刮目相看,这不仅打破了徐福的禁忌,也勾起了徐福的兴致。
他能感受到高渐离的友好结交之意,高渐离不善隐藏,乐于主动表达自己,像所有文人雅士一般自负而不失谦逊,高傲而知收敛,与这样的人结交并不劳心,不失为一件乐事。
于是徐福由衷赞叹道:“高兄明来处,知感恩,与荆兄俱是不同凡响,荆轲兄弟燕市而歌任性而为,也当真是洒脱极致,在下实在佩服。”
徐福一边褒扬高渐离,一边又赞赏荆轲,其实是故意一说,他所见荆轲的狂放洒脱是真的,自闭和忧郁也是真的,这两种极端的性格同时存在于一个人身上,实在是太过罕见。
徐福对荆轲的好奇,大于对高渐离的好奇,也有心想要试探,一路走来他遇到过许多人,其中不乏别有用心之人,这让他对身边不熟悉的人,多留了几分警惕。
徐福其实本无戒备,只当萍水相逢罢了,然而荆轲也与他一样许久不曾说话了,这很奇怪。
高渐离不出意料的表达作为一个风雅之士的应有素质摆手道:“福兄过誉了。”
此时荆轲却哈哈大笑,又仰头饮了一樽酒道:“先生高看荆轲了,高兄有琴、有筑,而我荆轲只有一副大嗓门儿,怎能与高兄相提并论?况且荆轲平日里疯疯癫癫也没有什么大志向。”
徐福道:“阁下的眼睛骗不了人,阁下有大志向。”
荆轲仰头,扯乱了自己头上的发冠又干笑几声道:“呵呵呵,不瞒先生,我荆轲曾自诩为侠,侠者行侠仗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但如今的荆轲功业荒废,只求温饱享乐罢了。”
当真如此吗?眼见得荆轲竟是有些灰心丧气之意,徐福问道:“阁下为何如此颓靡?你我有缘千里相会,有何苦闷说说无妨。”
高渐离与荆轲相识不过一日,二人短暂相处后也颇为投机,但更深层次的了解是没有的,此时亦附和说道:“是呀,究竟是何事让荆兄苦闷难解呢?不妨说来,我们一起想一想解决的办法。”
荆轲苦笑道:“不过烂命一条而已,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可解决的,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就好。”
荆轲不愿说,徐福也不勉强只是安慰说:“阁下不必灰心,谁人不是在这荆棘丛生的路途上彳亍而行呢?我知阁下说的只是气话。”
荆轲又喝了一樽酒,似乎是醉意上头,血气顿时上涌变得面红耳赤,他忽然站起身脱了外衣,随意扔到一旁,又恢复到燕市高歌时的狂放姿态说道:“某来燕国日久,为燕国太子丹看重,供养于蓟都,无时无刻不思图报,然而日复一日却也不见太子丹启用,饱食终日碌碌无为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