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尚一路奔驰,未及下马,便在马上远远的向徐福焦急禀报:“大将军,秦军锥形阵已然滞缓,锋芒不甚先前,可否下令两翼钳攻,否则我军前阵也恐再难支撑!”
话音落时司马尚下马,扑通一声在徐福跟前跪下,眼睛俱是血丝,他眼神中带着祈求,像是一只淋了雨的狗,看起来十分狼狈,这副模样,实在狼狈,徐福却是由衷的敬佩。
他看惯了司马尚一贯的强硬,却从未见过他有如此软弱之态,但这种软弱是值得让人尊敬的,因为徐福知道他为何而放弃尊严,变得卑微。
徐福令左右扶起司马尚说道:“如将军所愿,立刻下令大军两翼施行钳攻。”
司马尚原本黯淡无光疲惫的眼睛,骤然一亮,道了声得令,竟是忘了道别,紧接着又翻身上马,赶去两翼传达徐福将令。
接到将令,在左右两翼迟迟未动的赵军的主力——胡服骑兵开始动了。
一部分主力骑兵从两翼中央战场压进,一部分骑兵向后包抄,他们的目的竟然是将秦军全部围困牢牢锁死在这战场之上!
他们一个秦军都不想放过,秦人是赵人的仇敌,累世的仇敌,他们又如何会心慈手软?
因为赵军两翼骑兵的突然介入,中央战场的形势突变。
秦军的境况急转直下,赵军骑兵轻而易举从各个方向,冲进了秦军的锥形阵中。
赵军最猛烈的冲锋,便是第一次冲锋,数以万计的铁骑踏着滚滚尘土,如同簇拥着惊涛骇浪而来。
这是以强对强,以硬碰硬。
秦军有一把剑,而赵军却有两把刀,如果一把刀不足以切断秦军的剑,那么就用两把刀!
毫无意外,这第一次触碰,就将秦军最为坚硬最为锐利的外壳击穿。
如此反复来回,赵国胡服骑兵冲击了三五次,秦军的锥形阵便彻底被冲破了。
整个锥形阵被拦腰截成两段,秦军尖锐的外壳被赵军戳破截断后,大势已去。
几乎是一瞬间,秦军的锥型阵再也不复起初的锐利。
赵军的骑兵个个如同杀神一般,纵马飞驰在人海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他们胯下的战马,在人群当中上下左右不断贯穿冲击,他们手中的利剑,居高临下挥砍到秦军的头颅上,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秦军如同田地里的庄稼,成片成片的倒下。
赵军摧枯拉朽,方才还是锐不可当的秦军此时竟然兵败如山倒,连阵型都难以维持了。
战场形势的变化太快了,仿佛眨眼之间沧海变成桑田;仿佛眨眼之间草木凋零,仿佛眨眼之间鲜活的生命变成枯骨;仿佛眨眼之间天地风云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