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官问:“大将军因何确定?秦军改佯攻为主攻?”
徐福答:“改佯攻为主攻,是对秦军有好处的,能够增加其战略纵深,则更有利于长期作战,在长久无所得的情形下,是一个折中的选择,若是本将也会做如此选择,我相信秦军主将桓崎,也一定会这样选择,否则他此来便是如上回秦军取云中城一般,不但一无所得,反而深受其累;最为关键的是,此地与北部诸郡不同,周边城池对秦军来说,皆有可取价值,如同眼前的肥肉,任谁都要垂涎欲滴,桓崎只要不够坚定,那便一定会这么做。”
将官道:“如此,似乎对我军并没有好处。”
徐福道:“表面的确不利我军,然而你可曾想过,我军之困局,不在于敌我实力的差距,也不在于天时、地利、人和的差距,而在于出击时机的把握,如果秦军开始真正攻取其它城池,那么秦军主力的注意力是否便会转移到其他赵国城池上去?如果会,那么我军是否得到了一个改变当前态势的绝佳机会呢?”
听罢徐福两个反问,方才还意气风发洋洋得意连连发问的将官,忽然变得有些茫然,他曾自信,作为领一营士卒的将官,权衡利弊,足够缜密细心。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固有的战场思维中去。
这种固有的战场思维,束缚了他向不易察觉的方向、也是更重要的方向去思考。
这样想来,以往所想漏洞百出,听徐福一言,忽觉统军作战,就像是膳夫烹饪美食。
一道美食是否可口,不在于食材的优劣,更在于火候的把控。
将官拱了拱手默默退回队列之中,毫无疑问,徐福说服了他,同时也说服了在场的所有将官。
只这明察秋毫的心思,便无人能及。
尤其是司马尚,他虽信任徐福,但终究只凭直觉,现在有理有据,这信任来的便更为扎实。
司马尚心头又惊又喜,复又猜测问道:“大将军之意难道是趁秦国将进攻目标转移之时,再发兵攻取秦国占据的宜安与赤丽吗?”
徐福却是摇头说:“宜安、赤丽二城为秦军占据的重要依托,必是做好了严防死守的准备,我军强攻宜安、赤丽二城,无异于以卵击石。”
“那大将军欲取何地?”
司马尚不解了,对赵军来说有价值的,能够对秦军造成打击的,似乎也只有这两个地方了,倘若攻取别处,对于赵军来说并没有太大价值,如此一来,费尽心机寻得的出击时机,岂不是白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