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这股凝聚力的根源便在于统帅,统帅决定了一支军队的特点——凶猛或是懦弱;团结或是一盘散沙。
徐福究竟想要成为什么样的统帅呢?
冷血无情,以残暴弑杀威慑部众?还是唯唯诺诺,以谦虚谨慎讨好部众?
这两者,都不在他的选择之内,
眼下徐福最好的选择,就是像李牧一样,以优秀敏锐的洞察力感受部众;以温良秉性善待部众;以卓越战场指挥能力征服部众;使部众发自内心的接纳认可。
但是,这需要长时间积累,徐福没有时间。
如此困境之下,他的初步想法很简单,在旁人看来或许称得上愚蠢,他选择了自己一贯待人接物的选择,待人以诚,尽心尽力。
徐福从背后唤道:“司马将军留步。”
司马尚停步回身说:“大将军还有何吩咐?”
徐福亲切笑说:“将军似乎有所疑虑,今日趁着众将官都在,将军不妨直言。”
“这……”
司马尚还是犹豫,徐福道:“今日将军直言,有理,本将听从,无理,概不追究,本将并非刚愎自用之人,今日众将官皆在,是对是错,自有众人评判。”
司马尚忐忑道:“末将接下来的话,可能不中听。”
徐福坦率回答道:“历来都是忠言逆耳,本将,愿听逆耳忠言。”
司马尚拱手道:“那,末将就直言不讳了,大将军抵御匈奴时,因为赵军不如匈奴迅捷,也因受到时令限制,所以才选择固守,依托长城?坚守不出也有所凭借,然而眼下秦军不是匈奴,此地也没有长城作为依托,基于这些原因,末将认为大将军有两处不妥,其一,大将军将帅帐设置在顾城,极为不妥,顾城距离前线太近,且南方除了一条滹沱河之外,便再无险可依,我军难以在灵寿和安平两城如此漫长的沿河北岸设置有效防御,仅仅依仗一座小城,实在难以固守,秦军一旦渡过滹沱河,便能一马平川杀向帅帐,届时不仅大将军安危难测,而且战局也会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其二……”
司马尚略有停顿,见徐福并无不悦神色,才继续说道:“其二,末将本是更不该说,但心中实在困惑。”
“你且说。”
“我军已是姗姗来迟,致使赵国重镇宜安及赤丽,被秦军夺取,眼下赵城肥下,也即将被秦国攻陷,大将军在此时于滹沱河北岸修筑壁垒,我军势必一再被秦军滞留此地,如此铺排,莫非大将军是要等着秦军将滹沱河以南所有赵城全部攻陷吗!”
“接着说。”
司马尚的情绪越发高涨,面如重枣。
“大将军莫要忘了,我军南下,是回来驱逐秦军的!大军现下停留之地距离邯郸尚且遥远,我军难道不是应该尽可能靠近邯郸,拱卫邯郸安危吗?莫非是大将军贪生怕死吗?莫非大将军是要明哲保身隔岸观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