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回过头来,正是那一双目光如炬的眼神盯着徐福,似乎他感受到的寒冷全都转化为自己眼中的寒意。
吕不韦早在等候,见徐福来便起身,并未迎接,只是开口说道:“先生别来无恙。”
徐福平静回答说:“承蒙相邦挂念,在下一切都好。”
“请坐。”
吕不韦言语客气,然而总是让人觉得他似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徐福安心坐下,事已至此,再多想也是无用。
吕不韦的目光再次扫过徐福周身,看到他空空如也的腰间问道:“本相送你的那把剑呢?怎不见你随身佩戴。”
徐福坦诚说:“我一介书生,用不着,因此送人了,相邦若是想要收回,我可拿不出了。”
吕不韦一愣,随即哈哈一笑:“既是送你,便无再收回之理,你的东西自然是你来决定去留。”
徐福深知吕不韦赠剑之意,表面是为馈赠,实则是威慑警告。
“听芷兰姑娘说,相邦要找我,所以我来了。”
提起芷兰,吕不韦面带恼怒之色,芷兰自然知道吕不韦因何恼怒,幸而相邦并没有出言怪罪,于是恭敬低头小心谨慎说道。
“相邦大人,我将徐福安然无恙带回来了。”
吕不韦并未再理会芷兰,随手一挥,示意芷兰退下。
“你可知本相为何找你?”
徐福说:“不知。”
吕不韦颇有深意的看着徐福说:“据本君所知,齐国胜燕国之聊城之战,先生在场,五国伐秦险破咸阳,先生在场,秦败与赵一战,先生在场,楚国春申君黄歇惨死棘门,先生还是在场,本相想问先生,这些难道都是巧合吗?”
徐福淡然一笑说道:“正如相邦所说,这些都是巧合而已。”
“我看未必。”吕不韦看着徐福应答如流,摇了摇头说道。
“即便我在场,那又如何?”
“先生乃是鬼谷高徒,一言一行皆为万众瞩目,先生所作所为,于秦皆不利,本相便不得不管,我想问先生,先生究竟意欲何为?”
“相邦忘了,我曾助相邦退五国联军,又怎么会与秦为敌?”
吕不韦干笑两声说道:“呵呵,先生心知肚明,先生助本相退五国联军,是为琳琅公主,本相又如何知道你接回公主后,会如何对待秦国?”
“义父,徐福当真做过这些事吗?”
芷兰忍不住问道,听相邦所说,似乎与她认识的徐福不是同一个人。
那些天大的事,一个呆板木讷的徐福,又如何能做得到呢?
吕不韦眉梢微挑说道:“或许还有我不知道的,你也莫要小看此人。”
芝兰不再问,沉默立在一旁,她在想方才二人提到的琳琅公主。
琳琅公主,是他的妻子吗?那他那日舍命要保护女子,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