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武帝看她放于腹前的双手,看起来洁白温柔。他想去握她的手,感觉她有些抵触自己,也就没有动作。
“别怕,那五十万大军是阿辰带出来的。他们此去知道自己的使命,不会任由靖远候世子意气用事。”
这五十万大军竟也是辰王军中出来的,永宁有些意外。
梦中时永宁知晓辰王军军纪严明,也知晓辰王手下将士不少,不过她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多。
北部驻扎五十万,去往东离五十万。
加起来便是百万大军,若是有异心,早就能直指金銮殿,可他一辈子都没有那么做。
难怪梦中景武帝没有给辰王分封封地,而是让他始终留在离都待命。
手握百万大军的亲王,若再有封地,天高皇帝远,如果辰王起兵反叛,那就是新的皇朝。
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如此看来,景武帝心中也并非全然信任辰王。
可怜辰王梦中一生忠心帝王,敬慕兄长,仁爱百姓,那般风光霁月的人至死都觉得兄弟手足大于皇朝权利。
却不知自己敬爱的兄长在暗中提防自己。
景武帝看她洁白无瑕的脸颊,手指动了动,总想触碰,却怕她抵触,忍了几忍才没有出手。
“五十万大军,换臣妾一个弱女子,臣妾可当真是……祸水红颜。”
“我不会成为昏君,你也不会被世人说是祸水红颜。”
他说的笃定,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他将腰间的令牌解下放在桌子上,“有这个令牌,你可以随意出入太和殿,没人会拦你。想找我了……随时可以。”
永宁福身:“谢陛下赏赐。”
有礼有节,规规矩矩。
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他是帝王,她是后妃。
“我还有政务要处理,晚些来陪你。”
“恭送陛下。”
他离开后,永宁拿起那枚令牌,与梦中的一样,不过梦中的令牌只是可以随时出宫入宫,能随意出入太和殿……她还真的不知道。
她打开一个盒子,里面躺着两个不同的令牌。
一个是来西凉前,谢淑妃谢如烟给她的西凉免死金牌,另一个是林禹送她的。
林禹说她若有危险想离开困境,将这玉牌摔碎就会有人救她。
永宁抚了抚那枚玉牌,脑海中拂过昏睡前的情形。
她被林禹带走,他说他想救她出去,做一对平凡夫妻,远离宫廷诡谲。
可她没有,林禹让她猜是谁追杀她,猜对了,就放她一命。
后来这玉牌就到了她手中,辰王找到她后,二人只饮了杯酒,永宁就到了那梦中。
她沉默着看了看那安安静静的玉牌,将景武帝给她的令牌放在玉牌旁边,缓缓将盒子盖上。
希望这三样东西,她永远都用不到。
至夜,李溸来传旨,说今夜景武帝要宿在关雎宫。
桃夭又让那些宫女为她沐浴梳妆,折腾了许久。
永宁坐在床边,看桃夭忙前忙后。
西凉敬事房有嬷嬷,那嬷嬷站在永宁床边絮叨:“娘娘可不知,陛下召幸妃嫔,自来都是在承恩殿,且都是半夜就将妃嫔送了回来,大多主子们没有那个福气能在承恩殿留宿。”
“娘娘可是好福气,陛下可是第一次要宿在娘娘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