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没有屏风挡的严实,林煜坐的又离永宁颇近,常偷偷在夫子低头不注意时偏头去看永宁。
永宁也有所察觉,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人人都道林小侯爷不守礼,独独在永宁面前从未有半分逾矩,却也能感受到少年的一腔情谊。
今年林煜已经十七了。
光风雾月的少年郎,身高八尺,剑眉斜飞,目若朗星,瞳如点漆,鼻梁挺直。
当真是生的一副好模样。
加之林煜自幼习武,肩膀比旁的男子稍宽些,但腰间玉带束着,倒衬得林煜肩宽腰细。
国子监的世家小姐们常常看着林煜脸红。
林煜是侯府世子,家中只有一个庶弟,来日袭爵,林煜就是靖远侯。
加之他是太子伴读,来日太子登基,那可就是天子伴读。
如此身份贵不可言。
都城中有许多大人有意要将女儿嫁给林煜,可奈何靖远侯带兵在外,侯府只有一位柳姨娘,一个姨娘是没有资格管嫡子的婚事的。
都城中的大人们就忍了又忍,想忍到靖远侯年底回来再说。
但也有几个脾气直的,听说直接给靖远侯写信送了过去。
靖远侯回信大概意思就是:我们不急,那小子喜欢谁,他自然会同我说,他负责挑,我只负责给他提亲。
不过林煜在国子监中偶尔给永宁些花生糕,也曾被人看见过。
那些公子哥儿们见林煜对永宁特殊,加之王博儒独独不敢和永宁说话,心里也都明白了七八分。
酒后闲谈被人听了去,逐渐的也在都城中传开。
甚至传到了圣宁帝耳中。
自永宁今年第一日去国子监起,谢淑妃就一直在国子监门口张望着等她下学。
永宁第一次见到时,心里微微触动。
谢淑妃一手提着食盒,现在昏黄的日光中,她浑身镀上淡淡的金光。
一看到永宁,立马笑的眯起双眼,露出洁白的牙齿,兴奋的冲她挥手:“我来接你啦!”
她头上的步遥叮当作响,声声响到永宁心中。
后来永宁问绿荷,绿荷说:“淑妃娘娘今日临近下学时一直在翊坤宫宫门口坐着,见奴婢出来就拉着奴婢,问奴婢是不是去接你的。然后淑妃娘娘就起身让奴婢带路,非要与奴婢一起等你下学。”
“你们等了多久?”
今日永宁因为算术没学会,留下来请教了夫子,比旁人都晚了许多。
“约摸着有两三刻钟。”
永宁心里狠狠一动,让人给谢淑妃送去了一个方便搬挪的小凳子,但是谢淑妃嫌来回拿着麻烦,仍是站着等。
这日下学,谢淑妃依旧是站在国子监门口等她下学,与往日不同的是这次她没有提着食盒。
“你父皇说要你下学去养心殿一趟,走,我跟你一起。”
“这……”永宁有些犹豫。
谢淑妃拉起她的手就走,“哎呀走嘛,我知道他没召我我不能去,可我怕他吵你,我坐旁边他总要给你留些面子的。”
到了养心殿门口,谢淑妃拽着永宁不让永宁先进,对着陈兴说:“你去回禀陛下,他若不让我进,我就领着小丫头回宫了,想找人就来翊坤宫。”
陈兴知道这是个圣上面前得宠,任性娇蛮的主儿,当即就进去回禀,没一会儿就出来,“娘娘,陛下有请二位。”
谢淑妃拉着永宁进去,一进去就坐在圣宁帝旁边吃他盘子中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