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听完,觉得景武帝也是个苦命人。
生母带着遗憾离世,十二岁被迫接手偌大的王朝。
十五岁时西凉太后逝世,登基称帝,身后连个人都没有。
一个人面对着虎狼窝,那群朝臣,那群百姓。
对于一个十五岁的皇帝,群臣心中定会多有轻视。
难以想象景武帝是用了什么手段让百姓信服,让文武百官臣服。
不过这等皇室秘辛,景武帝告诉一个花楼的舞娘做什么?
难不成……
谢淑妃往嘴里塞了瓣橘子,看永宁这眼神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将橘子咽下去,“你不会以为我就是那个公主吧?”
永宁被她点出来,也不遮掩,“此事是皇室秘辛,景武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告诉你。还让你带着这密辛来东离和亲,在我看来此事过于冒险。”
“嗯……那我不清楚,我没想过这么多。小丫头,你是皇室长大的,那你想一想,若你处在景武帝的身份你会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永宁微微思索。
这等皇室秘辛哪怕是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也绝不会同外人说。
更何况这个外人还是个舞姬。
舞姬,那可是贱籍,是下九流。
以一位帝王来讲,最重要的一是民心,二是皇室的颜面名声。
若那位公主当真是流落贱籍二十余年,那就是成了下九流,是万不能传扬出去的。
就算得知这公主在世,那也不能认。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那舞姬接入宫中,也好过在花楼不清不白。
那倘若帝王对这位亲姐心有愧疚呢?
西凉她定不能久留,留的时间长了被有心之人察觉恶意传扬出去,会令皇室颜面扫地。
恰巧此时圣宁帝有事求西凉,那这便是个好机会,能将那公主封了郡主送到东离和亲。
既能在东离给她个尊贵身份,又不用整日担心被有心之人暗查。
“那你们陛下可为你消了贱籍?”
谢淑妃想了想,道:“把我从玉春苑接出来时换了皇室舞姬的贱籍,将我封为郡主时,陛下连那个舞姬的贱籍也消了。”
“这便对了,我若是君主,得知自己的亲姐流落贱籍,定会想法子给她尊贵的身份。可同时又不能让旁人嘲笑皇室有个下九流的公主,唯一的方法就是不明认,暗给身份。封为郡主和亲听起来很委屈,可换个思路,西凉国力强盛,无论是去哪国和亲,仗着景武帝在这儿,也定会给个一宫主位好好供着。景武帝与西凉便是和亲郡主最强大的靠山,谁也不敢欺辱。”
谢淑妃一听也有道理,“嘶~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有可能是那个公主?”
永宁笑了笑,“只是我一人的猜测而已。”
“我见过我们陛下,陛下长的很好看,比你还好看。我与他长的是一点儿都不像的。”
“好看?”永宁被她的措辞惊到。
怎么能形容一个男子好看?还是比一个女子还好看?
“陛下也是丹凤眼,可天下丹凤眼的人那么多,总不能个个都是他姐姐吧。”
“那倒也是。”
谢淑妃想了想,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是那个公主,觉得有些烦。
“宫里有什么好的,规矩这么多,女人们争来争去,斗的你死我活的。还没有玉春苑活得自在,若我真是那个公主,他们既怕我会丢皇室颜面,那我倒还想一辈子跟妈妈呆在玉春苑呢。”
谢淑妃托着下巴将胳膊放在桌子上,“我才不稀罕皇权富贵,只想能陪在妈妈身边。”
听出谢淑妃话中的怀念,永宁静静饮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