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将军!出大事了!”
一众龙翼卫急匆匆跑来,躬身在卫擎面前。
“出了何事,以至于你们如此惊慌?”
“枯……枯井那边没有发现中郎将的行迹,但、但却发现了疑似端王的尸首!”
卫擎脸色微变,“尸首可有搬回?”
“已搬回,可端王的脸已经面目全非,双臂被砍,只剩下一个身子……”
“怎会如此!”
即便端王是谋反之罪,但其终归是皇家血脉,如今竟被人虐得个死无全尸,惨不忍睹之状。
对端王下手之人,也难逃其咎。
祁屹怎会为了一个女子这么冲动!
纵使他惜才,想要保住祁屹,恐怕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甚至今后都不能再踏入朝廷半步。
真是糊涂!
不对——
此事甚怪,祁屹既已杀了端王,枯井附近也没有别的尸首,想必是已经把江晚渔救了出来。
那祁屹为何不带着江晚渔回来?
而是两人一同消失不见。
难不成……
祁屹想带着江晚渔私奔他所,从此以后不踏入都城,放弃自己亲手打下的一切,弃千旭百姓不顾!
若真是如此,那他一直以来都看错了祁屹。
没想到祁屹竟是一个容易被女子迷惑,不分轻重,弃国家大义于不顾的懦夫!
卫擎握紧手中的长枪,道:“你带上十几个龙翼卫去寻中郎将的下落,务必要将其带回来,若是他负隅顽抗……依我之命,就地格杀。”
跪在地上听命的龙翼卫面露难色,“这……”
“有何问题?我知道你们曾是他手底下的兵,对他多有敬重,我也听说过他上任中郎将之后,每日亲自带领你们操练,你们现在的武力比起其他龙翼卫,要好上一截,可朝廷之令重如山,尤是他犯了错,也要受罚。”
他不是不知道祁屹的事迹,正因他钦佩祁屹这个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多有沉重。
失去了祁屹,千旭就失去一名大将。
他只能负责皇城和皇帝的安危,千旭百姓的安危,除了祁屹,又有谁还能负责?
不舍虽不舍,照章办事,是他的使命。
地上的龙翼卫纷纷摇头,其中一个胆大的直言道:“大将军,不是属下不愿捉拿中郎将,只是……属下加在一起也不是中郎将的对手啊!就地格杀,怕是被格杀之人,是属下等人。”
其他龙翼卫齐声附和,“是啊!属下等心有余而力不足,与中郎将对攻,无半分胜算!”
卫擎何尝不知,龙翼卫与祁屹对攻,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凡事都要依照规矩办事,祁屹残杀端王后逃匿,犯了重罪,必须要将其捉拿。
“本将军说话不管用了?尔等临阵退缩,在战场上乃是逃兵之罪,无论尔等愿不愿去,都无法违抗本将军的命令!”
“……是!”
那十几个龙翼卫不敢再多言,只好领命前往枯井方向寻找祁屹的下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祁屹的下落仍是不明。
卫擎小憩,命镇守在河堤的龙翼卫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允许任何一只蝇蚊渡河。
天还尚未全亮之时,卫擎就醒了过来。
他全副武装,金丝铠甲加身,手握长枪,只等滨阳河对岸的藩王领兵渡河。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清晓天色微微亮起。
在河上迷蒙的雾气之中,似乎有一艘船驶了过来。
雾气弥漫,他看不清后边是否还跟着大量的船只。
“大将军!藩王的兵似乎正在渡河!”
“弓箭手准备,一旦藩王的船只过了滨阳河中线,即刻放箭!”
“是!”
滨阳河虽只是一条河,但河又宽又深,过于危险,使得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河两岸谋生。
藩王选择走这一条河路,胆量不小。
渡河的船越来越近,直至船头越过了河中线,卫擎挥手下令,“射箭!”
一支支燃着火的箭,蓄势待发。
“且慢!大将军且慢!”
箭即将要离弓之时,船的方向传来了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
卫擎仔细一听,似乎是祁屹的声音!
在千钧一发之际,卫擎急速叫停,及时制止住了龙翼卫将要射出的箭。
那船只穿过河水上的雾气,渐渐明朗。
只见船上有四人,一船夫,一面生之人,剩下两人,正是昨日一直寻不见的祁屹和江晚渔!
卫擎定神再看,河上独独有一艘船,再无其他船只。
藩王应是这时候带兵渡河,为何一点踪影都不见,而是祁屹坐着船渡河?
卫擎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只好等祁屹的船靠了岸,才能知其原因。
船夫把船靠岸,祁屹在江晚渔和那面生之人的搀扶下,慢慢走下船。
“中郎将,这是怎么回事?”
祁屹面色多显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大将军,卑职无能,没法把端王活着带回。”
卫擎沉着一张脸,“端王的尸首,我昨日已经看过,此事放在后边,我现在问你,你又是怎么回事,这两人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