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赶忙跟着道:“我们三人在西山寻了好久,遇到一位老人家,听说我们是为母亲寻花,很是感动,特特指了一处,儿子们一去,果然是鲜花盛开,宛若仙境!我们采了这许多,正好给母亲装饰花瓶,不知道母亲可否喜欢?”
焦夫人虽然英姿飒爽似男儿,可却特别喜欢花花草草,看了这满目的鲜花,仿佛还有阵阵芬芳传来,不禁喜笑颜开,不住点头道:“很好很好,这个地方不错,你们以后得空便多去采一些。”
耿直的老三刚才在路上得了两个哥哥的关照,怕自己说多错多,只得连连点头,不料冷不丁焦大人在旁边拍了他一下,问道:“今日是财神日,你们去花市买花,可有给那卖花的贩子赏钱?这可是初五采买的规矩。”
老三一时没有转圜过来,老老实实答道:“给了给了,足足给了一贯,那贩子可欢喜呢。”
此话一出,焦夫人和老大老二同时一愣,不一会儿,阵阵惨叫声便从内厅传来,其中还夹杂着老三委屈地喊声:我是被他们两个强迫的,不是我要骗母亲!不要只是揍我啊!
而焦冉已然缓步走出了内厅,此时管家才敢恭恭敬敬地走近,请示道:“大人,茶会那边已经差不多了,这个时辰,有几家府上已经派了车来在门房外候着,还有几位贵客要与大人再叙一叙,大人是否现在过去?”
“好,那便现在去吧。送走了他们,我还要出一趟门。”
“大人要去哪里,可要备车马?”
“备车,去林府。”
天色渐暗,已近晚膳时分,焦冉的灰色马车不紧不慢地到了林府的侧门,车夫远远地见那门大开着,心中觉得奇怪,忍不住向车里的焦冉道:“大人,林府的门开着呢,莫不是早知您要来,可怎的没有人出来相迎呢。”
“都是虚礼,无须在意。”焦冉闭目养神,仿佛怡然自得的样子,直到感觉马车停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才撩帘下车,袖子一拂便大跨步进了门。焦冉早年曾经参过军,素来又好和儿子们一同练武,因此身材挺拔,行动也甚是利落,车夫望着他进门的背影,不禁叹道:“大人真是气度不凡啊!”
气度不凡的焦大人进了门没走几步,却差点迎面撞上一脸菩萨般笑容的林大人,他不禁皱起眉头:“林尚书,你在这里作甚?”
“妹夫在这里恭候内兄多时了。”林凤台与焦冉同岁,却是腰腹肥胖,此刻虽然躬身做揖,腰也没弯得了几分。
“哼,你送的好信,你做的好事!”焦冉见他笑的有些谄媚,露出一脸厌恶之色,便三两步走到了他的前面,仿佛熟门熟路一般,径自快步朝林凤台的小书阁走去,而林凤台在后面不住叫着“慢些慢些,等等妹夫”,也跟着追地过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书阁,未在前厅和书房停留,却转到了后厢房,焦冉推开房门,这里面却并非是平常的卧室,竟是一间简洁干净的书房。
“林兄,新岁纳福。”焦冉重新整理了自己的衣冠,对着林凤台抱拳行了个平辈的礼,然而那礼节不是日常朝廷大员的风格,却是军中问候的常礼。
林凤台收起一贯的笑容,亦是双手抱拳回了一礼:“焦兄,新岁纳福。”
两人行完礼,终于相视一笑,随即携手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