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寿昌县主脸颊微红,垂首应下。
李成器点点头,唔了一声,拂袖转身便走了,没有搭理郑镜思。
寿昌县主柳眉微蹙,上前一步,仰面问道,“郑郎君,兄长这是怎的了?如此失礼?”
“不妨事的,寿春王许是有旁的事要忙”郑镜思一笑而过,面色温柔,伸手牵住寿昌县主,迈步徐行。
寿昌县主轻咬着唇,默默地跟着,眼中却有阴霾闪过,皇族深似海,她自幼经风见雨,哪会是一般娇憨女子,方才一幕,她能瞧出兄长是刻意为之,她并不知端的,但郑镜思的大度担当,令她心头暖暖。
前头有个岔路口,郑镜思径直向左,寿昌县主顿住脚步,拉着他的手,向右边指了指,“郑郎君,牡丹花圃在这边”
“哦?呵呵,我以为牡丹花圃在后花园,竟然不是?”郑镜思有些尴尬,转身回返。
“咯咯”寿昌县主娇声一笑,挽着郑镜思的手臂,喁喁细语,“郑郎君,我昨日去梁王府,探望了方城县主,她可是凄惨呢,一直在哭……都说吐蕃那边的人用,用很恶心的物事涂在脸上,还要生吃肉食,动不动就烧人,也太可怕了些……”
“以讹传讹罢了,逻些城中的贵族,多仰慕汉化,虽有些风俗难改,但已不至于那般吓人”郑镜思轻笑着道,“吐蕃世子赤德祖赞,我是见过的,与权将军交好,性情爽直,颇通礼仪,你可多劝慰方城县主,外嫁已成定局,心胸开朗些,不必恐惧”
“嗯,我就是说,权家二郎,自小蜜罐子里长大的,每逢宴席,都在皇祖母身边陪侍,为人最是醇厚友善,与他交好的,定不是茹毛饮血的粗人”寿昌县主笑吟吟应下。
郑镜思吸了吸鼻子,没有回应,寿昌县主若是知道,他口中醇厚友善的权家二郎,曾一把烈火烧死成千上万人,直接摧毁了二张兄弟新建控鹤府的计划,不知会作何感想?
两人在花海之中流连,说说笑笑,分外融洽美好。
寿昌县主时常关注着郑镜思的脸色,见他一直从容淡然,沉浸在春光秀丽中,没有丝毫地不耐,抿了抿嘴春,主动道,“郑郎君,我有些累了,咱们去亭子里歇息片刻,可好?”
郑镜思自无异议,两人在凉亭里坐定,早有侍女奉上了凉茶果盘。
“啊呀,郑郎君,我突地想起,昨日说好了,要亲手为父王准备蔗浆浇樱桃,你可有话要带去?”
郑镜思望着她小鹿一般明亮纯净的双眼,由衷的笑了,“代我向相王殿下请安,若他忙着,无暇分身,我稍后便离去,去拜访平恩王”
寿昌县主认真听着,点了点头,袅娜而去。
郑镜思望着她的背影,双手合十,“权右相,真真是我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