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苑,相王府。
荥阳郑氏宗子,御史中丞郑镜思来访。
他是相王长女寿昌县主定了亲的夫婿,到老泰山府上走动,最是寻常不过。
“小的给姑爷请安”
门房的下人蜂拥而上伺候着,连通传都免了,径直将他请了进门,早有人撒开了脚丫子,向正堂后院递消息。
郑镜思走到二门的时候,相王长子、寿春王李成器已然迎了出来,拱了拱手,笑得并不如何诚心,“郑贤弟,却是久违了,此来,是公,还是私?”
郑镜思瞧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很是无语。
皇室第三代,权策是公认的第一人,但他是外戚,将他排除在外,剩下的嫡支近亲,还是不难看出高下深浅。
武家这边,梁王武三思府中的长子武崇训,眼看成了废物,武崇谦在领军卫中,稍微混出点儿模样,远不如魏王武承嗣一脉的武延基、武延安和武延晖兄弟,便是早死的武延义、武延秀两人,虽说阴毒跋扈,但也是有心计丘壑的人物,并非凡品。
定王武攸暨膝下的两个儿子,武崇敏和武崇行,是权策一手一脚带出来的,德行能力,都是出类拔萃,便是武崇敏放浪形骸的一段时日,也颇能服众,啸聚了不少的权贵子弟,自有一股气魄魅力在。
李家这边,东宫之中,有儒雅仁爱盛名的李重润早逝,平恩王李重福存有心结,性情乖张,义兴王李重俊暂且瞧不出深浅,但从他时至今日,仍然龟缩在东宫一隅之地,在外头几乎毫无建树,便可看出,他不是嫡母韦氏的对手。
相王府的,他这几位舅兄,更要等而下之,寿春王李成器,巴陵王李隆范,一向拿腔拿调,装模作样,附庸风雅,赚得些礼贤下士的文坛名声,舍此之外,几乎一无是处,最令他难以忍受的,是两人的城府实在不成样子,一眼便能看穿,偏还自以为是,常会令他尴尬。
相比之下,反倒是豫王李素节的长子,杞国公李璟更胜一筹,爵位最低微,行事更是低调,少有在外抛头露面,但行事稳健,立场坚定,私德也是方正,府中只有一妻,不纳妾室,与他的风流父王截然相反。
郑镜思脑中的念头闪过,自也没有兴致与李成器饶舌,依礼躬身,“寿春王言重了,臣此来,公私兼顾”
李成器扯了扯嘴角,对这个答复很是意外,愣了好一会儿,才挺了挺腰,“如此,我先带你去见见寿昌,她昨日里还在念叨你”
郑镜思清浅一笑,伸了伸手臂,示意他先行引路,不再搭话。
李成器的那点小九九,并不难猜度,无非是以为,他此时上门,是来求援的,想要拿捏一手,这种心思无可厚非,毕竟政治场上,利益为上,但这操作手法,实在粗陋了些。
再说了,他是相王府的女婿,本可以成为相王府与权策利益交换的桥梁,以亲情演化,适当时候援手一二,也未尝不可,这般模样,却摆明将他当了外人,格局之局促底下,令他都忍不住想笑。
“兄长,郑郎君”寿昌县主下了绣楼,娉娉婷婷立在门前,屈膝福礼。
“呵呵,寿昌啊,莫要一直闷在闺阁中,眼下暮春,牡丹花开得正好,你便带着郑郎君去赏玩一番”李成器在寿昌县主面前,倒是颇有长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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