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心中一片清明,进入古井不波之态,呼吸平稳缓慢,消耗极少。伪装盖毯为他们留出些许缝隙,沙土掩盖并不牢实,仍能呼吸。这种状态,普通人肯定连十分钟也撑不下去,但对九转高手则毫无问题。
漩涡出现以前,经过长期专业训练的狙击手,能在恶劣环境中一动不动,保持同一姿态十小时以上。
据说,越战中有名狙击手,在水中潜伏了整整四十小时。二战时,苏联神射手瓦西里,潜伏了整整四天,一枪未开,但时机一到,只要一枪,就带走了德军狙击之王科宁斯。
战争中为了宣传需要,有时会夸大自己士兵的神奇,以激励我军士气、打压敌人信心。无论这些事迹是真是假、是否有将八万大军以夸张手法炫耀为八十万大军的嫌疑;狙击手在执行任务时可以默默潜伏十小时以上,却是不争之事实。
石应四人本就是顶尖九转高手,就算未经训练,他们也能一动不动保持静默姿态四十小时以上。
在来伴星前,四人特地训练过一周潜伏技能。普通军人训练一周肯定不行,但他们可以。他们要训练的科目太多,也只能分给潜伏一周。
以这一周的训练加上自身极强修为打底,再有神级装备加持,他们就能无声无息地在敌人驻扎了至少一个半营的要塞边上潜伏十小时以上。
观音选择的隐匿点,就在要塞脚下,距要塞不到百米,又离要塞前往森林的道路不足百米。这样既能听清要塞里值守士兵对话,又能听到出要塞换岗换防士兵对话,可在敌人毫不知情下,就打探到第一手信息。
四人不可能在潜伏时手动记录,只能用心记忆。为防遗忘和遗漏,观音给四人分配了任务,一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等敌人自己开口。
没多一会,能量狂潮彻底散去,气温逐渐又降到百度以内,又慢慢降到零度之下。
空气终于恢复到正常橙色,只听旁边要塞上各种吱嘎声响起,士兵们陆续开门开窗、掀开遮盖在武器上的防护罩,发出各种声响。
在能见度极低时高速行军,位置不可能可丁可卯刚好站到选定之处,总会有些偏移。他们偏得更靠近要塞和道路,距二者各只有五十米,以修行者的耳力,自能将城墙上甚至城墙内士兵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城墙上有士兵打了个哈欠,大声说,“伴星这鬼天气,真是磨人,每十小时来这么一次,真特么受不了。”
旁边伙伴说,“知足吧张圻,我们好歹还能缩在屋子里躲着;张炆张炬他们,现在还在外面晃荡吃土呢!”
那张圻又说,“你说漩涡星系这帮傻缺,非要跟我们作对。我们不就是希望修行者主宰一切、强者为尊吗?他们非要搞个漩涡三法,然后还对平民手下留情。那漩涡三法,不也是谁强谁说了算吗?
既然大方向一致,大家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不好吗?”
后一人说,“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就说咱俩,刚才还在为到底是小红漂亮、还是小翠漂亮吵个没完。这么简单的事,就咱兄弟俩还达不成一致;那两大星系,加起来近千亿人,谈不拢不很正常。”
那张圻似在挠头,又说道,“张坷,你懂得是挺多、可能比我要多,但我就是不想服你,怎么办?你说你也是九转高手、我也是九转高手,大伙打了几十年架,互有输赢,凭什么要我服你?
又拿什么证明,你说的更有道理?又拿什么证明,走你指的路就更好;更凭什么我就得听你的?”
张坷叹道,“只怕这漩涡星系、还有我们的老大们,也都是这么想的。只有大伙撕扯得精疲力竭、血流得干了,争议才会自动消除。讲道理,是谁也不听、谁也不服的。”
张圻又说,“其实人与人之间,不但修为有高下、聪慧也有高下、见识也有高下。可修为的高下吧,打一架就知道了,不由你不服气。可聪慧和见识的高下呢,却无从证明。
就算你更聪明,知道正确答案,但也要很久以后,才能揭晓。结果没出来之以,凭什么就说你的判断是对的?谁又能一直正确不会出错?”
张坷再叹,“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牛逼,都觉得自己是对的,都不想听对方的看法,都想按着对方头让对方听自己的,这大概就是人们冲突的根源之一。不要说我们两个星系打了几万年,就放眼全宇宙,只要是人,也不过如此。”
张圻又说,“既然我们谁都不愿率先让步、体谅别人,那大伙撕扯个没完,也就顺理成章了。只是你我天天过这种日子,何时又是个头啊?成天提心吊胆,就怕被敌人偷袭。
你我修为说强不强、说弱不弱,两个星系拉通来看,也能排进前两成。但你我心知肚明,比我们强的修行者多如星辰,一对一能秒掉你我的怕不下百万。
要是遇上旅级战役,你我更是个炮灰,敌人一轮合击,或者一轮重炮轰击,你我绝无幸免。”
张坷安慰道,“你我实力是不算强,也正是如此,才捞了个守城职务。张炆张炬他们实力强悍,不也只能去巡逻吃土吗?他们可比你我危险多了,时不时就会遇上几个敌军侦察兵。
半年前张炽进森林拉屎落了单,被敌人偷袭,菊花都被爆了,你说惨不惨?”
张圻认同道,“不过也正是如此,我们才设下陷阱,引诱敌人来侦察,这不连端他们三拨人,加起来二三十人呢!”
石应暗想,这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