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兰婳不语,只是垂下了眼。
她一时没有接话,萧若芙也猜不准她在想什么。
“兰婳公主,你不是挺中意我皇叔的吗?难道你希望皇叔一直受她蒙蔽?我那糊涂的五哥已经是说不通的了,至于皇叔这边……他和南阳郡主只是定了亲而已,婚礼尚未举办,公主你还有很大的机会,你比南阳郡主更具有优势。”
“若芙公主,这才是你今日喊我过来的真正目的吧?”
司兰婳抬眸,轻瞥了一眼萧若芙,“说什么想交个新朋友,不过是借口罢了,我在宫中也生活了十几年,借刀杀人的事见过不少了,你想利用我对付南阳郡主,是么?”
心思被说破,萧若芙也不窘迫,坦然承认道:“不错,我就是看她很不顺眼,不过我对公主说这些话,并不是想利用你,我是真想与公主你交个朋友的。”
“那可真是要让你失望了。”司兰婳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我并不需要若芙公主你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朋友。”
萧若芙没料到对方说话如此不客气,微微蹙眉,“难道我要你成为宁王妃有错吗?你不喜欢十三皇叔吗?他若真的和南阳郡主成亲,你乐意看到吗?”
“他们即便在一起又如何呢。”司兰婳淡淡道,“若我能成为宁王妃,我接受南阳郡主成为侧妃,他们郎情妾意又碍不着我的事,我只是想找一个最合我心意的人,寻求一个最体面的身份罢了。”
顿了顿,她又道:“若我不能成为宁王妃,我也不能怨郡主抢了我的夫君吧?我才是后来的那一个,有什么理由去拆散他们二人。我对南阳郡主并无敌意,只是我身为南夏国嫡公主,在名分这方面不能妥协任何人而已。”
“若芙公主,你以为我初来乍到就真的什么都不了解吗?你五哥是非不分,宠妾灭妻,南阳郡主与他和离,只能说明他非良人而已,你倒把这事儿怪在郡主的头上了,可见你们兄妹二人在辨别是非这一方面,都是一样的糊涂。”
萧若芙的脸色越发难看,司兰婳却没有就此打住。
“若芙公主如此讨厌南阳郡主,想必是在她那儿吃了不少亏吧?宁王精明睿智,我相信他的眼光,他绝不会挑一个唯利是图、无德无良的女子做他的妻子,若芙公主你自己技不如人,就别妄想本公主助纣为虐了。”
萧若芙整张脸都拧了起来,尤其在接触到司兰画那隐约带着鄙夷的目光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兰婳公主,注意你的措辞。”
萧若芙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的。
“本公主的措辞有哪不对吗?”司兰婳慢条斯理道,“若芙公主你难道不是愚蠢无知、损人利已,颠倒黑白吗?你讽刺南阳郡主的那番话,用来形容你自己最合适不过了。背后说人是非,我当真瞧不上你,你有本事,跑她面前去说。”
萧若芙脸色铁青地站起了身,“同为公主,你竟说出瞧不上我这种话?这就是你们南夏国皇室的教养和礼仪吗?”
“没有教养的人是你,若芙公主。”
司兰婳也站起了身,面无表情道:“我乃中宫嫡出,我的母亲母仪天下,对我的栽培与教导自然是比你的母亲强,同为公主,你这卑鄙阴险又没有修养的性子,又岂能与我相提并论?”
“我的品行、修养、才华皆在你之上,瞧不上你,再正常不过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了。”
话音落下,她不再多看萧若芙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留下萧若芙在她身后咬牙切齿。
这个司兰婳,如此不知好歹!
纵然心中气愤,她也只能恨恨地盯着司兰婳的背影。
毕竟是友国嫡公主,她总不能跑去对方面前叫嚣,否则传到皇兄的耳朵里,又得挨罚。
正恼火着,宫女前来禀报,“公主,太妃娘娘似乎又梦魇了,总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奴婢也没胆子去叫醒。”
“又梦魇?”萧若芙蹙眉,“说的什么梦话?有提到‘姐姐’二字吗?”
“有,太妃娘娘提到最多的就是这两字,其他的奴婢在门外倒是没听清楚。”
“也不知那姓司徒的能不能治梦魇。”萧若芙说着,迈开了步伐,“我去看看母妃。”
……
“陛下,关于兰婳的婚事,本宫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宁王最为合适,陛下以为呢?”
御书房内,南夏国太子司连宸坐于御案前,朝御案后的皇帝说道:“本宫与宁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他是我难得欣赏的人,把兰婳交给他,我很放心。”
皇帝并未立即应下来,只淡然道:“太子且等一等,皇叔过会儿就来了。”
司连宸心想着,也不知萧云昭如今和四年前有什么变化。
不多时,御书房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嗓音,“陛下,宁王殿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