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兰婳拿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道:“此事,由我皇兄和你们陛下说了算。”
“公主自己就没什么想法吗?”
萧若芙试探般地问道,“公主可曾见过我五哥和六哥?我当真好奇,反正咱们将来是一家人,你悄悄告诉我,你对谁较有好感?我向你保证不会往外说的。”
司兰婳抬眸看她,面无波澜道:“我与王爷们都不熟悉,可不好随意下定论,不过……我自小就盼望着我的夫君会是一个才华横溢、武艺超群的人。”
萧若芙闻言,笑了笑道:“五皇兄文武双全,玉树临风,倒是挺符合公主你的期盼。”
说到此处,她略一停顿,又立即接了一句,“不过话说回来,除了五哥之外,还有一位尚未娶妻的王爷,文韬武略甚至在五哥之上,他不是我们同辈的人,而是我们最小的皇叔。”
“公主所指的,是宁王?”
“正是,兰婳公主可曾听说过关于我十三皇叔的事?”
“何止是听说,我在四年前就见过宁王了。那时你们的营地遭到漠北精兵的突袭,漠北人常年在雪天里作战,人与马都很能抗冻,你们的士兵在体格这方面是不如那些野蛮人的,他们还烧毁了你们大半的粮草,宁王当机立断,找我们南夏借兵,战后与我们分享战利品。”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萧若芙道,“那年父皇与皇叔在外征战,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待在宫里替他们祈祷,我只知道,那年立春之后传来了大捷的好消息,咱们两国之间的联谊也是在那年建立起来的吧?”
“不错。其实那一年,我们的朝局也是动荡不安的,我父皇与皇兄原本不想合作,皇兄年少轻狂,对宁王的态度有些差,他说宁王外表俊秀斯文,打起架来应该不怎么样,宁王并不与他争口舌之快,而是当即提出与他切磋。”
“后来呢?是十三皇叔赢了吧?”
“自然是的。”
司兰婳说着,面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宁王把皇兄揍得鼻青脸肿,皇兄竟没生气,反而佩服起宁王来,之后他们就谈拢了,我如今想起皇兄当年的肿脸,都会忍不住想笑。”
萧若芙也跟着笑了起来,“小看十三皇叔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这一点我很早就明白了。”
她能敏锐地察觉到,提起宁王时,司兰婳的心情似乎颇好。
于是她又试探般地朝司兰婳问道:“皇叔当年给公主你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吧?如今一晃眼四年过去了,你可还记得皇叔的模样?其实皇叔这几年容貌都没什么变化,性子倒是比几年前更加沉稳了一些。”
“宁王殿下相貌出众,我自然是不会轻易忘记的。”
司兰婳顿了顿,道,“其实我在进皇宫之前,已经在街道上见过他了,正如公主所言,他的外表与四年前丝毫未变,性子也还是那么清冷疏离。”
萧若芙倒是没料到两人已经见过面了。
事情的发展,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
这南夏公主从言论到神态,分明都透露着一个讯息——她对宁王极有好感。
且,这份好感极有可能是在四年前产生的。
四年的时光,或许可能将那份好感渐渐淡忘,可一旦两人碰面了,曾经的记忆便又有可能被再次勾起。
比起素未谋面的五哥和六哥,已经见过面、且留下好印象的十三皇叔显然是更合这南夏公主心意的。
若这位公主真想做宁王妃,她倒是很乐意推波助澜。
于是,萧若芙吩咐周围的宫人们先退出去。
“兰婳公主,你对我那十三皇叔是不是挺中意的?不瞒你说,你若是真能成为宁王妃,倒是帮了我五哥的忙了。”
司兰婳闻言,面上浮现一丝不解,“此话怎讲?”
“不瞒公主,其实我五哥心有所属了。所以,希望公主你的皇兄与陛下谈及你的婚事时,能够坚定地选择宁王,这样一来,我五哥就可以把正妃之位留给他喜欢的女子了。”
萧若芙这话说得似乎体贴,司兰婳却没有立即赞同她,而是不疾不徐地说道:“公主说得太轻巧了,据我所知,宁王殿下虽然还未娶妻,可他已经与南阳郡主定下婚期了,他是否愿意成为联姻的人选还不知呢。”
“兰婳公主这消息倒是灵通,看来你的确是挺关注十三皇叔的。”
萧若芙说到这,叹息一声,“我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了,其实那南阳郡主本是我五皇嫂,我方才不是说五哥心有所属吗?他心里的人就是南阳郡主。”
司兰婳面上浮现一丝惊讶,“南阳郡主竟然是前任祁王妃?”
关于祁王和梁王,她都了解了一些,她只晓得祁王宠妾灭妻,至于妻妾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矛盾,这些对她而言不太重要,自然就没打听得太细。
“不错,她为人有些刻薄,且狡猾得很,她原本是庶女出身,你以为她是怎么当上陛下义妹的?全靠巴结十三皇叔与太后娘娘,如今有了身份地位,她便毫不犹豫地舍弃了我五哥,跟了我皇叔。”
萧若芙说到这,冷然一笑,“也不知皇叔为何就那么糊涂。兰婳公主,我五哥如今是认定她了,想与她重修旧好,却被她冷嘲热讽多次了,我与母妃实在看不惯她如此狂妄,她若真成了宁王妃,也不知我五哥会有多伤心,她以后的气焰也会更加嚣张,所以……我真心希望公主你能来做这个宁王妃,可不能叫她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