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商家有商家规矩,家底不能往外说的,你们家有多少存粮会告诉别人吗!”眼看着他们要步步紧逼,马大大胆地反驳起来。
他也是看出来了,弥勒佛那些人得了大把的银子,心满意足了,觉得跟着新老板干错不了,心理的天平已经朝这里倾斜了,就斗胆反驳起来了。
他本来也没什么把握的,没想到弥勒佛挺直了腰杆,拍着胸脯说:“本人在福泰楼干这么多年了,股东分红也就知道个大概,向来没有当着这么多人面把银子拿出来的,难倒你们就不怕糟了灭门之灾吗。”
这一点,别人自然也想到了,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邓厚晟慢慢抬起了头,看了一圈众人,目光停在了金良玉身上,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惊恐,心里暗想:“幸亏他们提醒,长春府里谁也没光天化日下拿出上万两银子,那样就算是自家人,也容易父子间反目成仇的,这人还在这里呢……”
他岁数大,阅历深,邓希山他们哪里能想到这些,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就听邓魁元轻声咳嗽了句:“这银子不少呢,我觉得咱们进屋……”
没想到了他比自己表态更快,在邓厚晟看来一旦进了屋,入了库,郑礼信大钥匙一拿,他们谁也看不到,那样的话,他还是不甘心,于是,他沙哑的声音喊了句:“不行,得看一车!”
说着,他身影利索地走到了车子跟前,背着手来回转悠了几圈,停住了。
当他走到第一台跟前时,张不凡好像嗓子不舒服,差点叫出声来,老夫子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才不好意思地揉着嗓子。
老头又开始转悠了,他刚走到最后一台车时,目光一直朝着众人看着,然后轻轻转身,伸手就要拍在这车上,刘大锤已经伸长了脖子,也不知道谁在身后提了他一脚,这家伙就像被马蜂蜇了一样,毫无征兆地责怪道:“他奶奶滴,掐我干什么啊。”
邓厚晟一边猜着车里到底有没有银子,一边观察着郑礼信他们的神色,终于猜的差不多了。
他在看来,这些人对前面和后面的车都表现的担心害怕,中间那台车倒是有点放心。
就凭郑礼信他们的智谋,很容易是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
关键是,中间那车上还有一处刺目的弹痕。
于是,他指向后车的手,忽然转向了中间,大喝一声:“给我砸开。”
邓希山整了整瓜皮帽子,那边山羊胡邓弘才也准备好了,来人一个拿锤子,另一个抄着斧子,就过来喽。
邓希山算是有钱的主,也没见过话说的那么多银子,这会心理异常激动,越是激动眼睛越眨的厉害,声音发颤地说:“老爷子,咱自己动手没毛病吧。”
“这钱就是他先给管着的,本来就是咱们的,干吧。”邓厚晟快速地说。
给人的感觉,他这是拿话压着郑礼信。
邓弘才上去对准了木板中间的缝隙举起了斧头。
眼看着就要砍下去了,他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就问刘大锤:“那个拿锤子的老实人,要是里面没有,你说咋办?”
听他这么一说,老夫子差点没笑出声来,心里真替邓弘才觉得遗憾:“你要是三年前问他,算你运气好,这家伙今非昔比了,不知道多少人叫他长相给蒙骗了。”
“他奶奶滴,里面要是没银子,你斧子别浪费了,来砍我脑袋,不砍你是王八蛋行不?”果真,刘大锤憨厚地说。
这家伙越是这样,邓魁元他们越是怀疑里面有诈。
只听噗嗤噗嗤几声,邓弘才砍了几斧子,邓希山眼见里面有东西,细看下有些晃眼,赶紧叫他停了下来,自己上去用手拆上了。
凹凸不平的实木板子划破了这家伙的手,他根本就顾不上了,一看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惊呼了句:“老爷子,各位,全是银子。”
他看的没错,里面慢慢地堆着,能看到了得有一千两还得多。
再朝下看,看不到低,全是成色上乘的银子。
小九子脸上有些微微发红,看样子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感觉有些不舍,但毕竟是了了心愿,就冲着邓魁元抱拳说:“这回各位都看到了,福泰楼的家底都在这,要是没什么事,烦请各位去柜台,写个收条,本人见识了邓家族人的涵养和大气了,赶明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