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率先表态了,其他人小声交谈着,风向已经转向了要留下来。
趁着这些人还没明说,邓三凑到了弥勒佛跟前,假装问他是不是好受了,悄声责问:“混蛋,老子早先给你的好处别忘了,小心,他是个阴险的家伙。”
“啊,好受了,我小时候养成习惯了,要是一看到成色足的银子,手脚利索,什么地方都不疼,就这么定了。”弥勒佛幽默地说着,扭动着腰肢,做了个掂勺的动作,这家伙心里暗想:“不当灶头了怎么了,马大说了,他知道东家这人,只要好好干,从来不亏待手下的伙计,他一个朋友几起起落的,东家还给撑起了个饭馆呢。”
这事是马大说的没错,老马只是说了故事,可没说自己干的,要不和程秋媚那档子事就暴露了。
人都爱面子呢,马大在这事上也难免俗气了些。
他先朝前走了几步,郑重地举起了右手,做了保证:“我的接着跟着郑老板干,争取戴罪立功。”
在厨子杂工圈子里,向来他是聪明人,见他态度这么坚定,全都选择了继续在这里干。
结果,张不凡他们抬出来的银子,才花了一少半,关键是把这场内部人闹事很快就给平息了。
邓魁元他们一直暗中观察着,分析着,邓厚晟、邓希山、邓弘才也是有些看懵了,不过他们的目光很快锁定在了金良玉身上。
金良玉把郑礼信叫到了旁边,有些投缘地说:“郑老弟,你颇有本人当年的风范,我呢,手里把着点各家需要的小料,那玩意不是好东西,开火上灶又少不了,有点小账,过几天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看看,人家摆出了一副高姿态,绝对不想叫郑礼信难堪,要账的事说的委婉。
俩人再回来时,双方笑容满面,给人的感觉有点相见恨晚,惺惺相惜。
金老板走了之后,郑礼信刚送他回来,就脸色严肃地问上了:“问问各位长辈,各位大股东,现在算账我就给个本钱,要是连本带利……”
说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
事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很多人心里的天平已经明显倾斜,那就是相信他带来了不止一万两银子,要不是这样,谁敢这么刀尖上行走。
“给本钱,这要是几年前,我会考虑的,那时候福泰楼就两层楼呢,现在也是瘦死的骡子比马大……”邓魁元慢悠悠地说着,俨然是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老夫子忽然就发病了,揉着胸口,很难受的样子。
张不凡他们几个赶过来帮着按人中,他难受了好一会,才迫不及待地说:
“九子,都给了,咱就剩下一副皮囊了,怎么叫福泰楼起死回生,路上想的那些办法用不上了,白白浪费老夫惊天计谋了,还有,邓弘毅老东家不在场,你敢全给出去吗!”
张不凡等人在旁边一个劲地安慰,郑礼信长长低头叹了口气,手掌慢慢抬起,又重重地放下了:“这就两难了,老东家病的厉害,只拜托我来处理,清醒的时候交代了,要是他不在跟前,谁也不能把银子全给了,全支出去了,就等于把福泰楼毁了,没钱进料,没钱维持……”
邓魁元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邓厚晟心里犯起了嘀咕:“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听着都在情理之中,不过要是没那么多银子,他就算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能就这么罢休。”
“咱们商量下,事情可以缓缓,毕竟都有钱在福泰楼,谁都希望福泰楼好,红利多,这样,我想看看银子……”过了会,邓魁元郑重地提出来了。
这话刚说完,就见刘大锤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站在了马车跟前,大喝一声:“万两白银在此,我乃邓弘毅雇来的死士,遵照老东家吩咐,只看样品,他不在跟前,谁都不能看到全部银子,免得招了贼。”
这一幕,连郑礼信都觉得惊讶,这刘大锤早已经不再是那个憨货,变得理智多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演了这么一出。
邓氏一族的人立即又聚堆研究起来了,就连邓文峰也凑在了跟前,着急地说着什么,眼看着这场戏就要演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