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外面多多少少来了些客人,老远的看着牌匾都没了,就进了打听,门口跑堂还算负责,就敷衍了几句,说很快就开门营业。
“不能开咱就先打烊,把事说好再开张迎客。”郑礼信冷冷地说。
他可是好一会没说话了,上来就做出了决定,听得众人纷纷朝他看来。
这话就像在平静的水里扔进去了炸弹,瞬间就引起了公愤,邓厚晟举着老花镜声音颤颤巍巍地说落了起来:“小子啊,我们摘牌子是想要说法,你这是直接关门了啊,福泰楼真没了,你,你能脱的了干系吗!”
“叔祖,您就放心吧,今天不拿出银子来,他走不了。”山羊胡邓弘才信步走到了门口,生怕小九子逃之夭夭了。
小九子算是看清了,这些人没有省油的灯,今天必须做出决断了。
恰巧,老夫子凑过来了,俩人耳语一阵,老夫子先是点头,继而摇头,看样子是没商量出结果来。
他们昨天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就遇到了这档子事,一下子就叫对方难住了。
这在很多人眼里属于正常,要是有办法那才怪呢。
随即,这些三老四少级的人物对着小九子就开始发飙了,甚至说直接把他扣下来,叫邓弘毅亲自来问罪。
不少人都知道邓弘毅现在病的不轻,经常吐血呢,这要是折腾来了,没准半路上就死了。
老夫子站起来了,正要朝外走,就见山羊胡凶相毕露地威胁说:“谁也走不了,要走了,这个账就没人算了。”
“正主在里面呢,你拦着我拦不出钱来。”老夫子面不改色地说着,见对方还犹豫呢,趁机补充了一句:“憋着尿呢,解个手,没准能想出办法来。”
好在邓魁元都是些见过世面的人,不会做真正软件人的事,就示意他跟着老夫子。
结果呢,连老夫子敞开窗户,揉着嗓子大声咳嗽的时候,邓弘才都紧紧地跟在后面。
一直僵持到了快中午的时候,估摸快到饭口里,弥勒佛先是嘲讽了代替他的马大,随即就泼妇般的喊上了。
他这种撒泼,一个是为了要钱,再就是败坏东家,彻底搅局,以后什么生意都坐不了。
就在这时,就听着后面大门有人大声砸了起来,声音响亮,还有人吵着快点开门。
弥勒佛眼珠子一转,不由地惊喜地喊叫起来:“姓郑的,你死到临头了,都来要钱了,你等着啊……”
话还没说完,他挣扎着起了身,提了提裤子,趿拉着鞋子就朝后门跑去。
摸到重重的门栓时,似乎也不像以前那么沉了,使劲拽着。
听说又有人来要账了,邓魁元、邓厚晟等人也发现这事麻烦了,要是再来了一群人,一旦急眼了,很容易他福泰楼给拆了。
于是,这些人半是推着,半是要挟着,就把郑礼信等人带到了通往一楼的楼梯上。
从这里一眼看不到后门,只能等着。
在一片夹杂着风雪的寒气重,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先是看到了一批高头大马缓缓出现,接着就是高大敦实的马车。
一共三辆,每一架上堆着半人高的箱子,上面赫然写着“银”字,颇有冲击力。
刘大锤带着牛大力等人站在马车旁边,这家伙目空一切地看了眼上面的人,冲着小九子朗声汇报说:“东家,刘大锤奉命护送银子来了,这玩意十两八两银子的揣兜里就行,几万两咱就这么沉呢,马都得多抽着点,要不不愿意走道。”
这货前面的话是跟着戏文里学的,后面就编不出来了,只能胡嘞嘞了。
这时候没人管他说话粗俗了,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马车,山羊胡邓弘才闭上了眼睛,又睁开了,左右看了几眼,狐疑地说:“不能吧,有几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