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暨听到孟瞻衡这么一说,先是一愣,接着开始弯腰笑了起来,和之前他脸上的笑容相比,这个笑容无疑真实了许多。
“怎么了?”
看到归海暨笑成这个样子,孟瞻衡不禁怀疑自己刚刚有没有说错话。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孟小小,但孟小小低着头向做错了什么事一样的态度,更让他摸不着头脑。
“也对。”归海暨依旧带着笑容,“我之前也没看出来,不怪你。”
“看出来什么?”归海暨说着,仔细看向了孟小小,但也没瞧出半点端倪来。
看着归海暨和另外一个白衣女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孟瞻衡也不是傻的,他脑中浮现了一个可能,但……
孟瞻衡再次看向了孟小小,对孟小小道:“你,你不会是……”
“女子。”
那个白衣女子笑着替孟瞻衡说出了他接下来就要说的话,也彻底挑明了一切。
孟小小没有否认,这无疑是证实了那名白衣女子刚刚说的话。孟瞻衡看着孟小小,最终面露惊喜道:
“女子好啊!是侄女好啊!”
他孟家嫡系一脉多久没有女子了,就他自己而言,对于闺女可是喜欢的很,可惜自己膝下三个全是儿子。
虽然孟小小看起来和他心目中粉嘟嘟软绵绵的闺女形象并不符合,但这更让他怜惜这个刚找到的侄女了。
一个弱女子,在没有家族的扶持,能走到这样一个位置,可想而知她付出了多少。
她现在的性子就是她经历过的那些磨难造就的吧!毕竟如果能安然在深闺里度日,谁会愿意去变成这样。
孟瞻衡心思回转间,看着归海暨问道:“陛下,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了?”
“猜到了。”
归海暨也不否认,笑眯眯地看着孟小小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她的底细,与她有这份渊源,我可不会如此重用一个年轻人,哪怕他是我儿子的人。”
孟小小:……
当年在她摆明立场后,官职变动频繁,更是早早就成了正四品管大理寺少卿,更是掌握了临渊皇室直辖的隐秘组织,隐阁。
当时的人们都说是因为皇帝宠溺归海夙,在为他培养势力。却没想到是自己一开始就被归海暨给看破了来历……
孟瞻衡露出些怀疑的神色:“也知道她是个女子?”
归海暨笑容不改道:“我当时也不知道她是个女子,不然就不会让她接那些事务去锻炼自己……不过这伪装技术,连我洞察力最高的侍卫也没能认出来。”
他的话语毫不掩饰着对孟小小的赞叹,这让孟瞻衡心里更高兴了。
“那我们刚刚说的。”
归海暨再次提起刚刚的问题,意图很明确了,但这次孟瞻横的态度可和之前不一样了。
孟瞻衡有些迷糊道:“刚刚说了什么?”
归海暨自然知道他这是在装傻,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脸上笑意不减道:“当时指腹为婚,现在这两年轻人都这么大了,你看?”
他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了,孟瞻衡也难以回绝,只是拖道:
“陛下,你也知道,我这个侄女可谓是失而复得,这才刚找到,你就想和我抢人了。”
归海却是话里有话道:“唉,这年轻人的事,你拦着也没用。”
一旁的云亦可虽然暗中憋笑已久,但收到孟小小求救的目光,还是站出来道:“我看二位还是看孟小小自己的意见再说吧!”
“对,这件事还是看孩子自己的意思比较好,强扭的瓜不甜。”孟瞻衡马上就道。
归海暨反对道:“这二人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就变成了强扭的瓜了。”
孟小小低头道:“不急。”
“这个自然不急。”孟瞻衡深以为然。
“这事都从去年夏天拖到现在了,还不急。”归海暨小声嘀咕道,但很明显就是故意说给孟瞻衡听的。
孟小小:……
她默默走到了孟瞻衡身后道:“反正谁爱嫁谁嫁。”
她和归海暨二人这样的态度倒让孟瞻衡拿不准了,道:“这事以后再说,我先带着小小回去见见家里人。”
孟小小也没反对,归海暨想了想道:“也好。”
云亦可也打着哈欠道:“那我也先告退了,等我好好睡一觉再说。”
“行。”归海暨当然不会拒绝。
孟瞻衡还有些犹豫云亦可到底是谁,就看见云亦可过来挽着孟小小的手,二人就往外面走。
云亦可笑的很乖,对孟瞻衡道:“伯伯好,我叫云亦可,是孟小小的好朋友。”
孟瞻衡一下子就对云亦可充满了好感,马上就道:“亦可,你好。”
云亦可笑着歪了歪头,很是可爱。
默默在一旁看着的归海暨:算了,让那臭小子自己着急去!
…………
于此同时,归海夙走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流金的虚幻字体无风自舞,飘浮流动在这个空间里每个角落。
但它们明显都有些凌乱,十分急促的四处抽动,这个空间也隐隐有一些震动。
除了这些字体,两边刻着一些栩栩如生的浮雕。大多数画面刻画的飘逸神异,精美绝伦。
但归海夙对这些种种目不斜视,视若无睹,直接往一个方向走去。
他停下脚步,边上有一块石板,占了整个空间的满满的一面,上面和之前的浮雕不一样,写的是许多细小的小字。
“归海恕、归海燕、归海……”
这一面石墙上刻的麻麻烦烦道都是人名,大多数都是“归海”氏,但也有少部分特例。就比如在最下面刻痕最新的“归海涛”边,就刻了一个“梅若馨”。
归海夙知道,这些都是曾经守护过这道封印的人的名字。都是值得可敬之人。
归海夙站在这石墙边默哀片刻后才重新继续往前走去。两周除了那些浮雕外也有了变化。
多了许许多多的字体各异的小字,或是些奇奇怪怪的画。刻画的痕迹大多显得十分古老,倒给它们增添了几分神秘,当然,要忽略它们真正的内容。
归海夙也很少踏足这里,也放慢了脚步,目光在石壁上扫了过去。
“看守封印,好无聊,今天又没人来,说好我是家族的功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