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忙躬身进内殿,对着众人行了礼才跪在榻前“顾嫔娘娘,微臣来请脉了。”
说罢伸手搭上顾晚衾手腕开始切脉,众人屏息凝神不敢说话,生怕影响了他的判断。
过了好一会儿,身旁几人急得不行,辛润几欲开口都又咽下。
刘庆才起身,眉头紧锁,对着辛润和孙歆砚做了个请的手势,去到内殿另一边,道“请恕微臣蠢笨,顾嫔娘娘这症状,微臣未曾见过,偶然得见古籍记载,也只寥寥数语,并未详细写道怎样医治...”
辛润听不得这些片面话,道“别绕了,你直说无妨。”
刘庆张了张口,又顿了一下才道“这...顾嫔娘娘的病,微臣着实束手无策,恐怕只能用药让娘娘不那么难受,根治...根治无望。”
“上次晏贵妃的病,你们太医院同样说束手无策,至多能活几日,结果不也大好了,现下顾嫔不过是有顽疾,怎的就又束手无策了?”孙歆砚也是听得着急,每一个病人都束手无策,要太医院做什么。
“微臣...微臣着实没见过那么棘手的病啊,请娘娘恕罪。”刘庆说罢匍身行礼。
孙歆砚和辛润相视一眼,叹了口气也是没办法。
孙歆砚挥了挥手“先去开药吧,至少让她不那么受罪。”昨夜回去又看了古书,只说是寒疾复发时筋骨如断裂之痛,连骨缝都觉透着凉气,她不敢想象这样的疼痛在自己身上又是如何,顾晚衾也太可怜了些。
刘庆忙起身去外间开药,辛润怔怔坐下“这宫中风水未免太差了些,前些日子是晏贵妃,现下又是顾嫔...怎么就会病了呢。”
孙歆砚拉了拉她衣袖,示意曦青曦蓝都在,莫让她们听了心里难受,本就着急主子,现下听了刘庆一番言语,更是闹心。
辛润绞了绞手帕,心烦意乱不知怎么办,抬眸轻声问“怎么办啊?”
孙歆砚也是为难,顾晚衾还有许多事未办完,明知只有路韶才可以医治,可顾晚衾又说过不想牵连路韶...
心思一横,道“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路韶,不管怎么说,先将她这一关过了,咱们再想办法让路韶出宫。”
孙歆砚明白顾晚衾这是顽疾,若是路韶这次成功,恐怕就要被李司玄长久留在宫中了,这是顾晚衾不愿意的,所以只能兵行险招,先让他进宫治了,再想办法送他出去。
“可是...”辛润看了看榻上愈发脸色苍白的顾晚衾“可是她不愿意啊?”
“救命要紧,哪管这些,若这一关过不了,她的事,一件都办不成。”
“那咱们怎么找?总不能再去求君上贴皇榜吧?”想到此事,辛润就没来由的害怕。
孙歆砚听见这话,比她更怕,也更恶心,想了想道“他会找的,不用咱们去说。”
李司玄比她们心里更没底,一面是吐蕃的事,一面又是心仪女子病重,他只怕会是马不停蹄的派人去找,一点都不敢耽搁。
辛润思忖了下“那我派人去养心殿走一趟?”
“不用,这宫里那么多眼睛盯着瑾泉宫,他岂会不知道?”
辛润想来也是如此,自昨日起,这长街上来来往往人最多的便是这瑾泉宫门口,要么三五成群假意攀谈,要么借歇息的由头驻足,都巴不得眼睛穿过这宫墙看到里面去。
思及此,才有些放下心来,蹙着眉又往里坐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