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郎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是没头没脑的流水账,也就懒得看了,便搁下道:“俺岂能信不过大兄和几位叔叔,你只需大致报一下便成了。对了,可按照计划,散了钱财在光州?”
孙立道:“此次出门,以一千贯做本,吃喝用度约购置马匹兵器共七百余贯,后来为了藏匿行迹,又把缴获的马匹和牛在光州各地散了,赚回一千两百余贯,到时不亏。至于花石纲,我等在光州各县共散出一万贯钱财,都按大郎的吩咐,贫家三五贯、闲家二贯这般散去,朱高和张合兄弟一开始写的纸条还是天理昭彰道法自然,代取花石与民生息,后来写得苦了,干脆就写了天道盟三字。”
“好!”黄大郎点点头,看着东倒西歪的朱高和张合两人,也不多多话:“休息几日,也拿一万贯去蕲春散了,几家遭祸的苦主多散一些。既然此次的钱财有五万贯之多,那么回头还拿一万五千贯出来与诸位哥哥都分润散发,算做红利,其余的便入了公账吧!”
一听要拿一万五千贯出来与大家分润,孙立等人倒也没反对,可胡仁却是醒了神,忙起身道:“东家,可使不得!俺们行此事,乃是奔着替天行道去的……”
黄大郎笑道:“替天行道不错,可也要先吃饱了肚子,就拿眼前这席面,连带酒水可就是十余贯钱。再说若受了伤,还要外敷的伤药和内服的汤药,没钱怎么能行?总不能天天找俺来支吧?”
倒是一边闭着眼的花通猛然睁了眼,伸手一拍桌子道:“没……没错,俺……俺……也要使钱……报恩!”
说着,这胖汉居然开口哭了起来,然后又灌了自己半碗残酒,便哈哈一笑钻到了桌下。胡仁见了急忙将他扶了躺在地席上,回头对黄大郎道:“俺家这哥哥,本是青州府清风山清风寨人士,只因恶了知寨军官而被族中驱逐了出来,三年前流落到了安庆府,数九寒冬病倒街头,被一户人家所救,谁知这户人家不久遭了难事,举家牵连。哥哥空有武艺,苦无钱财相救,这才做了夜行的梁上客,与俺等结识。”
“三年了,还没救出么?”黄大郎听了,觉得奇怪,想来这花通武艺不弱,这都做了三年的梁上君子,居然还凑不够钱财救人?
胡仁听了尴尬,不知如何作答,还是孙立解围道:“大郎,这做梁上君子岂能就如劫花石纲这般简单,入手就是数万贯钱财?”
黄大郎想了想,就对胡仁道:“胡家哥哥,待花哥哥醒了,你便与他问这救人还需几多钱财,只管与孙大兄要就是。”
又道:“这席面也残了,只能算作洗尘,便就此打住。大家伙都自去歇息,今夜再开正席算作接风。这几日杨宗保哥哥的伤势也大好了,晚上叫他也来吃两碗入伙酒。”
几人都道了一声好,黄大郎便也将许多事吩咐了下去,这才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