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彦原一直为富察大人的事儿提着心呢,依着身份不好跟人往深的说了,可如今苏公公愿意管了去,那他便也松了口气,总归算是有人同他一块儿担着,万一真东窗事发,也不算他知情不报。
苏培盛微微点头,自也是信得过人,这会子又问了额勒登的去处,便也不和巴彦多说了,且赶紧的揣着那半片瓦去寻了额勒登去。
额勒登除了在自个儿的私事儿上糊涂了些,能力还是有的,且经了额勒登的管制,这尚虞备用处壮大得极快。
原四爷拨给的御花园一角已然不够用了,如今潜邸空闲,四爷便叫尚虞备用处搬去了潜邸,宫中只留一岗亭,这般倒也方便人在京中走动办事,去哪儿都不拘着。
额勒登近两日除了忙着惦记珍珠,便是在忙活这事儿了,他身为主事儿的倒也不必亲自来回跑,只是盯着下头的动作罢了。
苏培盛没一会子便寻到了人,因着离开万岁爷身边儿的时辰有些久了,苏培盛怕万岁爷用旁人不趁手,这会子不等着额勒登吩咐完下头的人,便将额勒登叫走了去。
“怎得了这是?可是万岁爷有什么吩咐。“额勒登忙问了苏培盛一句,这一开口,嗓子都嘶哑着,也不知是着凉还是上火了,身子不大妥当。
他近日里忙着差事私事,家里也逼得紧,搅得他没一个安稳时候。
昨夜里好不容易不必当值,能回府好好歇歇,可谁知阿玛额娘还怄气着呢,因着不同意叫珍珠入府的事儿,竟是连家门都不叫他进的。
大哥和嫂嫂不帮着他也罢,竟也跟着阿玛额娘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气恼着,身上又没带什么银子,想着去图克坦府上凑合一晚的,可偏图克坦当值呢,家里就嫂子和孩子在,孤儿寡母的,他倒也不好上门叨扰去。
真真是一个铜板子难倒英雄汉,粘竿处的名头亦是不好大张旗鼓的用了,末了眼瞧着就该夜禁了,他也没功夫再去旁的兄弟府上打搅了,只得就近寻了个小店儿,将自个儿的玉佩押给了掌柜的,这才得以凑合一晚。
那小店儿简陋,他半夜被冻醒了好几回,原嘴角就急出来了个燎泡,谁知道一起身嗓子又哑了,今儿都没敢见了万岁爷,且叫下头人去禀的事儿。
苏培盛听着额勒登这声儿也不忍心直训了人去了,只先将万岁爷的吩咐交代了人,这才将那半片瓦给额勒登瞧了。
“额勒登,你便是再喜欢珍珠也不能做了糊涂事,不然年主子护不住你们,万岁爷也必不饶了你去。”
额勒登哪儿能不知道自个儿前几日出的那岔子,这会子只一瞧见苏培盛手中的物件儿,当即同那日晚上联系了起来,顿时心头大骇,面上不由得露出些慌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