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次乘船的过程中,义净反复在思考的,还是没有出发之前,他便已经被提醒开始思考的问题:我这次离开大唐,到底能够给大唐带回去什么呢?我的作用和价值,又将怎样来呈现呢?
为什么又开始想这个问题呢?
终究,义净还是很清楚:常慜禅师告诉他,他在海外的一举一动,都在代表着大唐的形象,至少是大唐僧人的形象,因此,他不仅自己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还要像常慜禅师那样做表率,让身边人也跟着自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有没有办法让更多人在到海外的时候,也做好各种事情呢?
义净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更好地将常慜禅师的事迹整理出来,以后回到东土大唐,让更多人知道他的精神,让他永远存在这个世界。
如果,如果,我将所有的人都这么记下来,会有什么效果呢?
义净觉得,自己突然之间,多了很多想法。他开始对这种想法感觉激动。毕竟,他已经认识并了解了不少和大唐僧人有联系的僧人和商人、船员,他们和他说起过一些人,这些人,有的抵达了诃陵国,又向西行进了,有的从佛逝国出发,也已经出发去了西方,就像他现在这样。
说做就做,义净拿出笔,在被风浪吹拂有些颠簸的船上,慢慢开始写起来。
这时候义净与船员对话,是在写了一会,感觉有些眩晕,站起来回味并想着家乡和诃陵国的时候。
毕竟,常慜禅师是在诃陵国出发向西行进时去世的。
毕竟,有人告诉他,麟德年间,有一位叫会宁的沙门曾经到这里,还在这里跟诃陵国的僧人智贤一起翻译过佛经。还有人告诉他,有一位名叫明远的师父,也到过诃陵洲,又从诃陵前往狮子洲了。具体时间,大约是在麟德年间,但那人也记不清了。
毕竟,他们可没有记唐朝历法的习惯。尤其是,唐朝的历法也不好记,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些年,常常在改年号。但根据那人的回忆,和明远同时在诃陵坐船去狮子洲的,应该还有一位来自大唐的,叫窥冲师父。至于其他人,他们就不清楚了。
对于这些,义净深表感激。义净发现,当你想做什么,你将一些信息释放出来,总有人愿意帮助你进一步获取更多的信息。
当然,义净发现,要真正知道诃陵国在哪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现在已经听到过好几个说法了。尽管大致方向没有问题,但具体在哪里,义净还是拿不准。
有人说,诃陵国是南海诸岛中最大的岛,这种说法,义净是存疑的,毕竟,见到的少,判断起来就难。更何况,任何一个信息的不准确,都可能判断失误。对于这些,他还是审慎一些好。
总体上来看,这个诃陵洲,在婆鲁师洲、末罗游洲、室利佛逝洲的东边,在呾呾洲、盆盆洲、婆利洲的西边,这个大致范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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