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恍然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隐藏自己的悲伤。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坚强,就连成年人都会有崩溃的时候,更别说高中生。周闻宇又不是超人,他是个有感情的鲜活生命,超人也有疲惫的那天,他怎么就不能脆弱一下。更何况,他愿意将自己的这一面只展示给我一个人,这说明他信任我。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我除了同情他,还将这件事看作笑谈。
害,看来我是该好好反省一下,免得他说我不厚道。
但是,又过了很久,周闻宇得知我当时竟然是同情的想法,便开始侧面抨击我,什么他又不是狗血言情戏里的苦情男主,有那么想不开?又或是我又不是圣母,难道以为自己可以拯救世界顺便拯救一个失足少年?
并且,他还对我的同情嗤之以鼻,义正言辞地告诉我,“我那时告诉你这些,又不是要你的同情。”
我只当他是不好意思,毕竟谁想得到别人同情的时候会亲口说出来呢?那样又做作矫情的嫌疑。周闻宇又不是傻子。
“笨蛋。”但见我态度敷衍,周闻宇忍不住翻白眼,“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就是我的家庭。如果你能像接受我一样接受它,我想阻碍我们去民政局领证的客观原因会减少一半。”
我奇怪得很,不禁挠了挠头,印象中我们现在还处于谈恋爱的阶段,好像并没有去民政局领证呀?
所以我略带疑惑地问道,“那剩下一半呢?”
周闻宇勾唇,笑容森森,“差你一个点头。”
我原本还在思考,我点不点头和客观原因有什么关系吗?
很快我又反应过来,脸上一黑,内心更是一片哀嚎——还有比这更简单点的求婚吗?
虽然我对这件事很迟钝,很另一方面,我又明白一件事。周闻宇果然不是苦情戏的男主,根本不需要我这个圣母来拯救,所以在他毅然选择出国的时候,有些事已经成为他心上一块不起眼的疤痕,事情过去了便自动结痂了,只要没人来撕,他根本不会多痛苦一分。
而至于那天离开一小事后……
唉,说起事后,又是一段悲催的记忆蜂拥而至。
事后我和周闻宇坐车回校,依旧从那个不起眼的小门,盯着恶臭翻墙回去,反正这边既没有登记的门卫,也没有检查队,所以我和周闻宇落地后,便大摇大摆地往教室方向走。
好吧,周闻宇才没有大摇大摆,他一路都在看自己的手表,好像是为了估算一下老师现在还在不在教室,神专注而严肃。但我却好像自己完成了什么大事一般,昂首阔步,威风凛凛,就差站着一排热烈欢迎我的队伍,像迎接国家领导人一样表现出无数喜悦和激动。
只不过我还没威风几秒钟,当数学老师阴沉的脸出现在走廊的拐角处,我差点一个趔趄摔了下去。要不是被周闻宇用后背给我挡住了,我能当场摔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