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齐当即打断了额必锦的话,张胜的眉头也皱的更深了。
“马大人,您的户籍账册用了多少年了,下臣在户部也有亲戚,如果臣没记错那些账册户口簿还是大明永乐年间的记录,从大明永乐年间到现在多少个岁月了,三百年有了吧?那时候山西多少人口,现在康熙盛世,人口多少?”
“当初臣上报灾情的时候就被内阁打回来三次,后来同乡提点臣修改了数字这才得到了批复,马大人您想想每年年末会考的时候山西的人口总数变没变?”
“您读的书多,当年你为什么前朝永乐皇帝会从山西迁徙人口到京城充实民宿?还有西人为什么遍及大清的每一个角落?答案只有一个,山西人口太多了,而且生的特别快,臣在这里十几年了,这山西的人就跟兔子一样,好像每个月一窝一样,生下来就活了!”
“山西人常年做生意奸猾得很,为了能够在灾年获得朝廷的救济多一些,每一户孩子到了五岁就会娶亲单立户头,即便是小户人家一个大家也要有十几口人,也就是十几户,所以马大人,您在户部给的救灾银子救得是这一个大户,而不是这十几户,下臣救灾救得可是十几户……”
额必锦说到痛心疾首,张胜听得目瞪口呆,马齐眼珠瞪圆,三个人站在后堂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现象,空气里弥漫着额必锦身上的猪油味道。
“不应该啊,康熙十八年朝廷刚刚校验过山西的户籍,怎么会增长的这么快?”
想到朝廷这些年的政策马齐捋了一把胡子,张胜沉默不语,额必锦摇摇头。
“马大人,那个时候皇上的精力不在这里,肃清鳌拜党羽才是皇上关注的重点!当年中枢传来消息,臣等哪里有时间顾得上这些,而且户籍校验您见过三个月就完事的么马大人?朝廷给山西校验户籍只给了三个月,这三个月下级官员连山西还未走完如何校验?”
“这几年本官曾想组织人进行户籍校验,可是银子从哪里出?别看臣在山西当官,可是衙门并不富裕,朝廷欠着商人的银子,本官一提纳捐这帮劳什子商人就提欠款,本官没办法只能够把他们抓起来……”
“你说你不还钱把债主抓了?”
额必锦大吐苦水张胜一言未发,直到额必锦说到抓人。
“这下官也是没办法……”
“混账,欠钱还有理这是我听过最无赖的话语,赶紧把人给我放了!”
额必锦的话张胜不知道水分有多少,但是有一条张胜相信:钱钱不花是不对的,债钱不还还不要脸的打债主更不对,利用权力赖账更特么不对。
而且张胜对于额必锦这个官员的执政能力表示深切的怀疑,将军民关系变得这个鸟样肯定有原因。
再想想自己刚到临汾的时候对方说的话,纳捐一项每年就有百余万两,还款根本不在话下,丫的孙子在避重就轻想要蒙混过关,在张胜这里门都没有。
“四阿哥,他们还没纳捐……”
“还纳什么捐?欠着人家银子,人家借给钱你是情分,不借给你是常理之中,头一次特么请说跟人借钱对方不借你就抓人的事情。事情办成你这样也是没谁了额必锦,马上放人!”
额必锦眼神越是躲闪张胜越是感觉这里面有事,额必锦把目光转向马齐。
“怎么?我说的话不好使么?海望,拿着我的钦差印信跟我走,妈卖批,老子堂堂一个皇子在你从四品面前说话竟然不好用,额必锦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从进入山西那天想到现在,尤其那天晚上冯莹莹和黑纱女密谋这件事,张胜总感觉有危险的东西正在靠近。
为今之计先解决了官府和山西山人之间的矛盾,不然若是让这些山西商人真的和摩尼教联合了,大半个大清国弄不好就完蛋了。
到时候张胜即便是接手也是一个烂摊子,给一个烂摊子当皇帝张胜这次就白来了。
“刘夫人,跟我去接人……”
大步走出钦差府邸,张胜招呼冯莹莹一声冯莹莹眼睛一亮赶忙跟了出去,后堂马齐手指了指额必锦。
“额必锦,你很好……皇上的差事让你办成这样!”
说着马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额必锦浑身已经哆嗦起来。
“马大人,您得帮我……”
“帮你什么?难道你监狱里还有问题?”
上下打量了一下额必锦马齐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的确有……”
马齐听到对方这句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