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呆了一呆,不以为意地笑笑:“这回封的是陇右这一战上的有功之人,冯毅战死,又没有后嗣,这身后的哀荣多给些也是对的。肃国公不在此列。他既是三公,又已经封了国公,再加封,可就是王爵了。毕竟后头这几十年只是颐养天年,父皇大约是还没琢磨好怎么给恩典。过几天孤寻个机会问问。”
“哦对了太子哥哥,我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邵舜华发现了哥哥的意图,也帮忙打岔,“前儿大理寺少卿吉隽回京销假了,紧接着他们家老太太就以三皇子外祖母的名义往宫门口递消息,说要带着三皇子的表妹佟氏进宫拜见皇后娘娘。
“太子殿下您说,她怎么这么大脸啊?即便这乡野村妇什么规矩礼数都不懂,那吉少卿难道也不懂?他妻子,不就是那个傅探花的姑母?难道也不懂的?这吉家到底是拿大明宫、拿皇后娘娘当了什么?乡下可以拉着些关系就能乱串的亲戚么?”
太子哈哈大笑:“恐怕还真是的。而且是背着吉少卿夫妻做的此事。大约吉少卿听说后羞愤欲死了吧?!”
就连邵舜英都不禁笑出了声:“那皇后娘娘是怎么回的?”
“太庙献俘在即,含凉殿又要摆宴招待那么多人,我前几天又病着,也没帮上忙。姑母忙得团团转,哪儿来的工夫搭理她?甲申公公就让人回她,请她回家等消息去。”
邵舜华撇了撇嘴,真想不明白堂堂的中宫大总管对一个乡下老太婆做什么那样客气!
“这个措置十分妥当。等皇后娘娘闲了,或者三皇子的养母鱼昭容有了空儿,说不好还真得召进宫去给些体面呢。毕竟这面子是给翼王的。”邵舜英警告一般看了邵舜华一眼。
太子连连点头,满脸是笑:“舜英所言极是。”一时动了招揽之心,温和笑着问:“等温惠生产之后,舜英来东宫帮孤做事吧?如今詹事府里人人不全,舜英来了……”
“殿下!殿下!”刚才的内侍面无人色、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已经完全失了分寸,冲到跟前,颤声禀报:“殿下,太子妃房间里影影瞳瞳,有男人!”
“胡说!”邵舜华花容失色、尖叫一声。
邵舜英和太子各自勃然作色,太子更是一脚踢了那内侍一个跟头:“你敢诬蔑太子妃?!”
“殿下!老奴岂敢啊!?老奴当了一辈子内侍,是不是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内侍和男人,他是不一样的!”内侍急急分辩着,尖细着嗓子,翘起了兰花指。
三个人的神情都诡异了起来。
我的老天爷,你们仨可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笑出来好吗?
旁边的侍卫满心无奈地上前一步,指着那内侍:“若真是个男人藏在太子妃内室,难道还能让你进去看到不成?你不要信口雌黄!”
又对着太子一躬身:“殿下,兴许是太子妃有事叫了侍卫进去吩咐而已。还请殿下不要信了这厮胡说,平白地污了太子妃的清白!”
“既然如此,你们跟着孤走一趟,不就不会冤枉她了么?”太子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