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案子出在这个时候,显然是没把陛下放在眼里。国家大事,在祀与戎。可他们却连这个都不顾了。陛下心里本就憋着一团火。所以,他先把我的赐婚旨意收回,把我父亲圈禁在宫里,就是让这些人尽情地跳出来。
“至于我家的这个案子,只要我祖父不疯了胡说八道,陛下又怎么会硬栽在他心爱的臣子身上,自毁长城?
“案子交给吉少卿,我本来以为,只是想要做到不偏不倚。可现在看着吉少卿这样公然出招,做好了局等着那些人往里钻。我就能断定,陛下无意处置我沈家。
“所以,吉少卿现在所为,不是徇私枉法,而是顺圣意而为。”
沈濯说到这里,简直通体舒泰。
原本还对建明帝的一点怨气,已经随着她想透了这位君王的用意,烟消云散了。
净瓶笑了起来:“早知道是这样,小姐哪里还用得着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做那么多事?倒不如安安心心地等着结果就好。”
“那怎么行?”沈濯瞟了她一眼,笑了起来:“陛下这样宽待我们沈家,我这个沈家最为非作歹不管不顾的人,怎么也要好生配合一下,帮着他把这个国家的蠹虫,好歹地揪出来几条吧?”
咦?!
“小姐,我们要搞事吗?”净瓶说到这个就兴奋地两只眼直冒绿光。
沈濯噗嗤笑了出来,伸手拧她的脸:“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就跟三年没吃肉的人看到一只大肘子一般!”
“小姐小姐,你说,咱们要做点儿什么?”净瓶才不管这个形容是不是在败坏自己的侠女形象,一心只管拽着沈濯摇晃起来。
沈濯呵呵地笑,一边去掰开她的手,一边慌忙点头:“好好好!给你事情做!别晃了,我头晕。”
净瓶忙住了手,屏息听她说。
“我递进宫里的消息,不过明天就能传到该知道的人耳朵里。咱们明天一大早就去探监,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做得神神秘秘的最好……”沈濯挑着眉笑起来。
“只是探监?”净瓶好生失望。
沈濯笑着摇头:“当然不止如此。不过,其他的事情,要等一等。”
等一等?
“小姐要等甚么?”净瓶眨着眼。
沈濯从鼻子里笑了一声,低头摆弄自己新让外头烧制的茶碗,翻过来,底下阴刻了两个小字:净之。
“自然是等宫里的动作。
“当然,还有,宫外的。”
沈濯的目光投向了北边。
那边的人,很多,很多。
全都是等着往沈氏苏姓案伸手的,皇亲国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