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咬一咬嘴唇,宋凝决定,得找机会看一看公冶释本人。
——若一切都如自己料定的那样,那这个人,她还是非嫁不可了。
“来人。”
“大小姐何事吩咐?”
“立即去府衙打探一下,看看公冶释在干嘛。”宋凝随随便便地说着,就似她只是无聊一般。
管事惊喜交加,大声答应着,转身就跑。
看来大小姐真的动心了!得赶紧给相爷去信,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干!
——若是让大小姐自己去搞这件事,那就只能是搞事了。事情一定不会成功的。
管事飞跑去打探了一回,这边请示的信件也迅速出发了。
回来的管事满面怪异:“大小姐,听说,户部侍郎沈信言家的公子来秦州了,这会儿正跟公冶释在府衙喝酒。”
“沈信言?他儿子不是死了吗?就算没死也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他跟公冶释喝得哪门子的酒?”宋凝也觉得奇怪。
“小人在京时倒是听说过,沈信言正栽培他的一个族侄……”管事的声音突然一顿,然后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宋凝最讨厌别人显得比她还聪明灵敏了。见状皱眉喝道:“想到什么就说!再这么一惊一乍神秘兮兮的,你就回京!”
管事忙一躬身,道:“是。小人只是刚刚想到,沈信言家的那位赐婚三皇子的沈净之如今就在陇右……”
宋凝眼神一利,冷冷地压低了声音:“公冶释马上就有一份大大的功劳入手,将来回京,只怕会直升沈信言之上。他这是羡慕嫉妒恨,还是来抢功劳的?”
管事紧紧地闭着嘴,低头弯腰听着她喋喋不休。
“……爹爹真是不容易。我身为长女,当仁不让!你去备车,我马上去府衙!”
宋凝忽然间雄心万丈。
这才是父亲把自己送来秦州的真实目的吧?
父亲是最了解自己的。
自己又聪明又美丽,成亲这几年,内宅的手段越发炉火纯青。
若是果然能嫁给公冶释,那自己就能帮着父亲控制住陇右!
宋凝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微笑,站起来,朗声命人:“备香汤,我要沐浴。”
管事有些发懵:“小姐到底是去府衙,还是去沐浴?”
宋凝冷冷地白了他一眼,走进了内室。
她的贴身侍女便叱骂管事:“真不知道你就凭这份儿脑子,是怎么在偌大的相府混到今天的!小姐要先沐浴再出门!”
管事低着头走了。
……
……
沈信昭在家里有些心神不定。
琳琅看她的样子,转脸吩咐人:“去瞧瞧,看净之少爷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沈信昭摇摇头:“不必去。使君请宴本来就会很排场,饭吃得就快不了。净之他们还要跟使君谈大事。晚回来才是好消息,晚回来说明他们在谈正事了。”
若不然,依着沈濯的性子,她才不耐烦应酬饮宴这样的事。
琳琅笑容满面,赞道:“姑奶奶真是睿智。”
“这是哪门子的睿智?不过是常识罢了。”顿一顿,沈信昭终究还是无法驱散心头的不安,道:“只是夜里天冷,净之走时穿得单薄,带上些厚衣服,我想去迎一迎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