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释愕然。
彼此试探了一晚上,正事儿可是没说呢啊!
怎么自己一句“人各有志”,沈濯和隗粲予就,就就就,翻脸了?!
“也好。今晚你们先回去休息。贵客远来,怎都要在附近走走。明日……”
“明日我们便回去了。洮州那边正在备战,各地县的物产要怎样迅速地换成钱粮充实军饷武备,都是事情。我们少爷小姐各自都分了差事,耽搁不得太久。”隗粲予不客气地打断他,拱拱手,真的迈步出门。
公冶释眉骨轻跳,却又默然不接话。
沈典跟他告辞:“公冶使君请留步。”
沈濯跟在沈典后头屈一屈膝,一言不发。
就这样,一行人慢慢地谈论着月圆夜色,竟就到了府衙门口。
府衙外头,嘎吱嘎吱,正行来一辆车。
隗粲予眼尖,一眼看到坐在车辕上的净瓶,心知这怕是沈信昭不放心,笑一笑,拱手道别:“家中姑奶奶怕是已经遣车来接,我等告辞。”
在门外一直候着的国槐有些懵。
自己赶着车来的,一共只有一个净之小姐需要坐车,那是坐这辆,还是坐那辆?
一行人还未来得及反应,那辆车上已经掀帘下来了一个丫头,正是琳琅。
恭顺地对着众人屈膝行礼,琳琅低头开口:“姑奶奶说,二位少爷临走穿的薄,怕夜风凉,让婢子给少爷送厚衣裳来的。”
众人恍然,都微微笑了笑。
二位少爷是假,这位姑奶奶担心沈濯这个姑娘家体弱是真。
唯有沈濯轻轻动了动唇角,却没有出言询问。
琳琅自己特意吩咐去服侍沈信昭的,当初过去时,自己曾经严令她不得让沈信昭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公冶释也下意识地溜了一眼那辆车,却发现车帘并没有随夜风晃动,而是紧紧密密地遮住了车内情形,不由得心中微微一顿——
所以,其实是这位寡居的姑奶奶亲自来了?
却因为见到自己在场,所以不曾张扬?
倒是知礼得很……
沈濯果然在琳琅的服侍下披上了厚厚的斗篷,出声:“公冶伯伯保重。”
然后掀帘上了国槐的那辆车。
真,真的就这样走了?
难道他们真的不是代替施弥过来跟自己商议陇右军备粮草怎么分配的?
难道那个陛下震怒要扣陇右上下所有官军饷银俸禄的事情,沈家真的打算让自己一个人乱扛了不成!?
公冶释眼睁睁地看着隗粲予和沈典都上了马,终于败落下阵来,苦笑一声,叩一叩沈濯的车门:“净之。”
沈濯掀开车窗子上的帘子:“公冶伯伯还有甚么叮嘱的?”
一语未了,旁边忽又有一辆车碌碌而来。
沈濯迷了眯眼,这个声音响得突兀,莫非那辆车已经等候了很久?
是——谁?
众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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