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舒也诧异地望着她,乔弈绯道:“所有村民被诛杀,种种迹象都表明是北燕人所为,不管北燕此举意欲何为,我认为殿下这一趟都非走不可,如果正如王爷所言是北燕的下马威,殿下临阵退缩,岂非正中了北燕人的下怀?”
淮阳王微怔,“那如果不是呢?”
“就算不是。”乔弈绯俏丽的容颜上闪过一抹凛然,“殿下身为大夏皇子,有庇佑百姓之责,村民被无故屠杀,这笔血债,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一笔勾销,要让北燕血债血偿才是,才能告慰这些无辜亡魂的在天之灵。”
徐天舒心中大为震撼,绯妹妹一介女子居然有这番家国大义的情怀?如花似玉的少女,一路风餐露宿居然没有半句叫苦叫累。
时而俏皮活泼,时而灵动可爱,时而沉静如水,时而坚贞如铁,若不是亲眼遇到,他不会相信世上竟然有这种玲珑多面光芒四射的女子?
淮阳王定定地望着乔弈绯,“话是不错,可你考虑过殿下的安危没有?”
秦湛也难得地把目光投射过来,乔弈绯正色道:“身为殿下的婢女,我比谁都在意殿下的安危,但我更知道殿下不是畏首畏尾的人,无论如何殿下都会为这些村民讨还公道,王爷阻挠殿下前往,也是为殿下考虑,可殿下绝不是那种为了自身安危而置家国大义于不顾的人,何况出使北燕是皇上的旨意,殿下岂能随意逆圣意而为?”
说到这里,乔弈绯停顿片刻,“况且,王爷不要忘了,乌兰加玛公主如今是皇上的昭妃娘娘,只要昭妃娘娘一日在宫中,北燕就不敢对殿下不利。”
淮阳王哑口无言,好一会才长叹一声,“看来我是阻止不了你了,北燕狼子野心,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秦湛微微颔首,“多谢王叔关怀。”
淮阳王离去没一会,文宁伯的下人急匆匆来报,“禀报殿下,我家伯爷突然上吐下泻,身子不适,恐怕不能跟着赶路了。”
乔弈绯脸上浮现嘲讽的笑意,秦湛却没有任何意外,“既然身体不适,就留下休息吧。”
远处忽然响起一阵不同寻常的马蹄声,秦湛微微扬眉,看向来人,眸光微动。
为首的竟然是当初不辞而别的乌兰莫图?
多日不见,骑着高头大马的乌兰莫图显得越发英俊,不同于大夏男子的斯文儒雅,他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猎猎阳刚的气息,让人想起翱翔在蓝天下的雄鹰,驰骋在草原上的烈马,也是这种不同寻常的桀骜和性感,牢牢吸引了靖乐公主。
“铖王,别来无恙?”乌兰莫图的声音透着一种轻嘲的傲慢。
秦湛面不改色,“乌兰莫图,你这是何意?”
乌兰莫图不以为然地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村庄,目光又落到乔弈绯身上,“许久不见宁乐郡主,倒是越发风采迷人了。”
这么显然的调戏,乔弈绯却只嫣然一笑,“许久不见乌兰亲王,手段倒是越来越毒辣了。”
乌兰莫图哈哈大笑,“小王得知铖王远道而来,特来迎接,府中已经备好酒菜,请吧。”
徐天舒和乔弈绯对视一眼,还没有正式踏入北燕国境,就闻到了这么浓的火药味,秦湛淡淡道:“北燕屠我子民,本王吃不下你的酒菜。”
乌兰莫图毫不掩饰的目光漫过乔弈绯,话却是对秦湛说的,“铖王放心,此事小王一定给你个交代。”
“怎样的交代?”秦湛并没有被乌兰莫图的话轻易动摇,反凝声道。
乌兰莫图嗤笑一声,轻飘飘道:“不过几个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罢了,我已经处决了,铖王可要去看看他们的尸体?”
“不必。”秦湛冷冷道,“本王相信你不会包庇几个杀人凶手?”
“区区几个凶手?又哪里值得我来包庇?”乌兰莫图似是很认同这句话,“铖王千里而来,总不会为几个微不足道的亡命之徒怪罪小王吧?”
“慢着!”乔弈绯忽道:“乌兰亲王,你口口声声说杀人凶手已经被处决,可有证据?”
乌兰莫图意味深长的目光从秦湛身上移到乔弈绯身上,“铖王都无异议,宁乐郡主有异议?”
乔弈绯面不改色道:“殿下是朗朗君子,高风亮节,自是以诚待人,可我不是,我只是一介女流,这么多条人命,难道连质疑都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