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唐面露冷笑,使得他的脸看上去多了几分阴森,“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乔弈绯却摇摇头,“我不太懂,还请明示。”
冯子唐不明白乔弈绯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不过他不介意把自己强大的势力说得更清楚明白一些,“你听好了,我姑父是恩国公,我表哥是当朝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冯家在京城是响当当的大家族,随便一跺脚,京城就要抖三抖,眨眼间就能让你家的生意做不下去,你若识趣,乖乖把紫玉髓矿交出来,本公子念在你识时务的份上,会在姑父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发现了紫玉髓矿不假,可当初我是花了三十万两银子买下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天子脚下,你冯子唐也好,恩国公也好,或者是太子也好,莫非打算明目张胆硬抢吗?”乔弈绯唇角轻轻一勾,风情潋滟。
冯夫人闻言,稀疏的眉头倒竖起来,“你怎么说话的?这是国公爷对你的恩典,换了别人,哪怕送上门来,国公爷都看不上呢。”
恩典?乔弈绯嗤笑,“原来国公爷所谓的恩典就是明抢啊?”
冯子唐恼羞成怒,有着无与伦比的背景,他在京城商界向来横着走,可上次却被五城兵马司抓进去关了好几天,一直被他视作奇耻大辱,他是恩国公夫人的侄儿,这些个不长眼居然敢抓他?
“姓乔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冯子唐眸色血红,咬牙切齿道:“惹恼了本公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乔弈绯唇边笑意加深,“你如此恼羞成怒,是因为无法向恩国公和你的太子表哥交差吗?”
“你要是不献出紫玉髓矿,本公子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也就没有必要再蒙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了,冯子唐猖狂道:“今日聘你做正妻你不愿意,他日哪怕你哭着喊着求做本公子的贱婢,本公子也懒得看你一眼。”
一旁的媒婆听得瑟瑟发抖,也彻底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冯家哪是来求娶人家姑娘的?分明是看中了人家的钱财,姑娘家不愿意,便恼羞成怒,威逼利诱。
这冯家的做派,真是叫人不齿,做媒人也是有操守的,媒婆深知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干脆在一旁装聋作哑,不再说任何转圜气氛的话。
见乔弈绯不说话,冯夫人以为她害怕了,阴阳怪气道:“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七成,还是给你留了三成的,你可想清楚了,一座紫玉髓矿,换你乔氏一辈子平平安安,你们做生意的人,不是最善算计的吗?这么明显的利弊,你难道算不出来?本夫人奉劝你一句,别因小失大。”
“如果我不肯,会怎么样?”乔弈绯忽然抬头,眸瞳一片澄澈,晶莹美好得仿佛秋天的湖泊。
冯子唐眼神阴狠,戾气丛生,“得罪了国公爷,又得罪了太子,你说会有什么下场?从此你乔氏在京城别想有立足之地,不,在大夏,都别想有立足之地。”
“真是好大的口气!”一道晴朗的男声自回廊后响起,随后,一丰神如玉的男子悠悠出现在众人面前。
俊秀的青年身穿褐色常服,腰间一条天青色金缕带,身材高挑秀雅,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冯夫人和冯子唐都不认识秦淳,心底都在好奇,不过目光落到秦淳腰间那块象征皇族标志的玉佩的时候,双双一惊,正在心里揣测这是哪位殿下的时候,乔弈绯笑靥如花,欣喜道:“见过七殿下。”
七皇子?
在皇子威严面前,冯夫人和冯子唐双双变了脸色,一改先前的嚣张跋扈,语气瞬间软了下去,“参见七殿下。”
秦淳不屑的目光掠过两人,“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到宁乐郡主府上撒野?”
冯夫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七殿下面前放肆,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七殿下误会了,臣妇没有这个意思。”
冯子唐还没有糊涂到以为京城是冯家的天下,对面的这个男子,和他身份有天壤之别,忙赔着笑脸道:“是啊,七殿下…”
“本宫有问你吗?”秦淳毫不客气道:“你又是个什么狗东西?”
冯子唐的脸青白不定,羞愤难堪至极,他心里明白,他在外可以打着太子和姑父的旗号,但眼前这位是真正的天潢贵胄,是他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人物,他要是开罪了七殿下,姑父可不会保他,换而言之,他还没那分量让姑父去和七殿下面对面地硬杠。
“刚才本宫似乎听到有狗吠,说只要拿出太子和恩国公的名号,就可以强夺他人矿山?”秦淳慢悠悠道。
二人脸色大变,冯夫人慌忙道:“绝无此事,没有的事。”
“你的意思是本宫听错了?”秦淳板起脸,“还是狗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