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了。”乔弈绯话锋一转,打趣道:“说说你吧,这么久没见了,你过得怎么样?姐夫待你如何?”
田媛媛脸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眼底都是初为人妇的幸福,“兮安对我很好,帮着打理生意,还照顾我娘,现在我可轻松多了,若不是兮安,我哪里能抽空跑到京城来看你?”
“恭喜你嫁得如意郎君。”乔弈绯调侃道:“家里的生意如何?”
“兮安虽然以前没接触过丝绸生意,不过他很聪明,学得很快,也不怕吃苦,出了不少好点子,现在家里的生意兴隆得很。”田媛媛毫不吝啬地夸着自己的丈夫,甜蜜道:“他就怕我累着,好多事都不让我插手。”
乔弈绯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莫兮安若没有野心最好,若有野心,媛媛姐这样子就太危险了。
前世祖父就是希望自己无忧无虑快乐一生,把生意放心地交给唐家,结果家破人亡。
把掌握自己命运的船舵交到别人手中,在乔弈绯看来,无论如何都是不明智的。
女人若将终生的幸福寄托在一个男人有没有良心上,实在太冒险了,前世的惨痛让乔弈绯明白,命运始终要握在自己手里。
人心难测,谁知道莫兮安是不是另外一个唐衡知呢?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就算现在不是,有朝一日,莫兮安掌握了田家全部的生意,全部的财富,会不会生出异心,谁能预测?
到那时,媛媛姐又有什么筹码可以钳制羽翼已丰的他?
沉浸在幸福中的田媛媛丝毫没有意识到乔弈绯的隐忧,还在滔滔不绝,羞涩道:“兮安说我辛苦了这么多年,该好好歇一歇了,他让我把身体养好,多生几个孩子,好为田家传宗接代,全我娘的心愿。”
“姐夫可真疼爱你啊。”情人眼里出西施,乔弈绯心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莫兮安的不是。
毕竟,他所做的一切,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是一位体贴入微的好丈夫,挑不出半点错,如果有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万一没有狐狸尾巴呢?自己岂非平白无故做坏人?
而且,自己现在的任何提醒,在媛媛姐眼里,都有挑拨他们夫妻感情的嫌疑,无凭无据,不能枉做坏人,也只能静观其变,希望是自己杞人忧天。
田媛媛带来的贺礼是田家刚织出来的雨花锦,“绯儿,我不比乔氏,你出阁的时候,我送不起你那样的大手笔,但这两匹雨花锦是我亲自画样,亲自着色,让最好的织娘织出来的,你不要嫌弃寒酸了些。”
“姐姐说的哪里话?”乔弈绯让瑶环把礼物收下来,“姐姐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何况,对乔氏来说,财物易得,心意难求,姐姐送的礼物,正合我意。”
“果然财大气粗说出的话就是不一样。”田媛媛放下心来,“对了,我来京城,听人议论说那乌兰亲王长得怪吓人的,真的吗?”
乔弈绯扑哧一笑,“传言罢了,姐姐也信?乌兰亲王不仅不吓人,而且生得十分好看呢。”
“那就好,我们绯儿花容月貌,万一真嫁个歪瓜裂枣,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事已至此,田媛媛只能为绯儿祝福。
这时,刘珊进来禀报,“小姐,老太爷到了。”
“祖父总算到了。”乔弈绯欣喜起身,“媛媛姐,你要是累了,就让瑶环带你去休息,我要去见祖父了。”
田媛媛知道绯儿一定很有很多要和老太爷说,自己不便打扰,善解人意道:“好。”
当天晚上,乔怀鑫和乔弈绯祖孙谈了一晚上,外人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只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下人都看见老太爷眼眶红红的,不免唏嘘不已。
老太爷虽然创下了商海神话,但乔氏子嗣格外单薄,好不容易得的一个孙女,又要远嫁异国他乡,就算坐拥金山银山,也免不了老来孤独的命运,如何叫人不伤感?
次日就要和乌兰莫图大婚,皇上为了彰显对宁乐郡主的爱重,特许她从宫中出嫁。
宫人来接乔弈绯的时候,乔弈绯跪拜,泣不成声,“祖父,绯儿要走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看到绯儿的眼泪,乔怀鑫闭上眼睛,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绯儿,你这一走,祖父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也要好好保重,别让祖父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