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乐公主也有些扫兴,苦恼道:“母妃,那该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章贵妃不说话,太子越想越不安,“父皇莫非是想借秦湛的手来牵制我,所以他不想秦湛那么快就退出角逐,担心我一家独大?”
“皇上的心思毕竟难测。”章贵妃幽幽道:“所以我才说事关秦湛,决不能莽撞行事,小心适得其反,万一皇上没这个意思,你这么做落到皇上眼中,岂非枉做小人?”
太子一惊,猛然想起一个流传在宫禁的隐秘流言,示意母妃屏退左右,才神秘兮兮道:“母妃,那件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章贵妃神色一变,立即呵斥道:“不得胡言。”
靖乐却好奇心大起,“皇兄,你在说什么?”
靖乐性情急躁,原本章贵妃担心她守不住秘密,断然不会告诉她,不过现在既然太子都捅破了,若是不告诉靖乐,以她的性子也不会罢休,到时候更难收场。
章贵妃思虑片刻,索性道:“靖乐,你可以留下,但今日我和你皇兄所说之事,千万记住,一个字都不能往外透露,否则必定大祸临头。”
靖乐从未见过母妃如此严肃的神色,下意识点点头,“母妃放心,我知道了,我绝对会守口如瓶。”
室内变得极为安静,章贵妃心中波澜壮阔,她自然明白太子说的是什么,曾有传言说秦湛不是皇上的血脉,那时候,靖乐还没有出生,自然对此事一无所知,散播流言的宫人又被一一处死,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敢提及此事,但宫里从来都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要不然,也不会有只言片语传到太子耳朵里面。
太子小心翼翼道:“我曾隐约听一名宫人说秦湛不是父皇的血脉,可有此事?”
靖乐脑子轰然一响,震惊不已,“二皇兄不是父皇的血脉,那就是说…”
章贵妃阴沉着脸打断,“秦湛出生的时候,天降异象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当时钦天监一名灵台郎说秦湛不是皇上血脉,皇后不守妇道,祸乱宫闱,以致上天降下责罚,后来那名灵台郎被凌迟处死。”
太子当时还是个幼童,不知详情,而这么多年,宫里也无人敢提及,他也只能听到零星片语,此时听母妃讲述当年惊心动魄的过往,仍然觉得触目惊心,没想到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啊。
靖乐公主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激动得浑身颤抖,迫不及待道:“那这事父皇知情吗?”
“岂能不知情?”章贵妃冷笑道:“皇上还质问过皇后,皇后自然一口咬定秦湛是皇上的血脉,后来,秦湛被送出宫抚养,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也太便宜她了。”靖乐公主义愤填膺道:“皇后若是与他人有染,诞下孽种,就该凌迟处死,怎么还安然无恙地当了这么多年的六宫之主,天下女子的表率?”
靖乐公主和舅舅恩国公一家走得很近,恩国公夫妇常常不经意在她面前说,太子之母才应该是皇后,如今的皇后德不配位,这样的话听多了,靖乐公主也渐渐觉得皇后这个位置应该是自己母妃坐才名正言顺。
今天,骤然听闻皇后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丑闻,靖乐更是觉得皇后根本不配坐在那个尊贵的位置,还亏自己叫了她这么多年的母后?
太子也激动得热血沸腾,若秦湛真是野种,那根本就没资格跟自己争,更不配享受皇子才能享受的一切尊崇,“那皇后的奸夫到底是谁?”
章贵妃遗憾地摇摇头,“这件事我查了很多年,却没有查到丝毫线索。”
“就算没有线索,混淆皇家血脉这样的大事,定然不会是空穴来风。”靖乐公主愤愤不平道:“父皇就更不会容忍,最后没有再查下去吗?”
“当时都只是一些虚无缥缈的流言,并没有抓到真凭实据,而且,当时皇上刚刚登基不久,帝位不稳,定国公府权势煊赫,无凭无据之下,皇上自然不能和定国公府翻脸。”章贵妃面带不屑,“在定国公威严之下,皇上将所有散播流言的人全部处死,后来就没有人敢提及了。”
“若皇后真做了丑事,想瞒也是瞒不住的。”靖乐公主差点拍案而起,“若二皇兄,不对,秦湛,也不对,谁知道那个野种到底姓什么?说不定根本不配姓秦,若他真不是皇家血脉,父皇定然会将皇后和定国公府连根拔起,到时候,母妃就真正高枕无忧了。”
秦是多么高贵的姓氏,若秦湛是皇后与人私通诞下的孽种,应该就地处死,还容得下他挡太子皇兄的路吗?
太子却没有靖乐那么乐观,父皇这些年对秦湛委以重任他都看在眼里,若有所思,“父皇如此信任秦湛,莫非已经确认他的血脉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