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不语,看乌兰莫图的眼神却如地狱的修罗般,令人心悸。
乌兰莫图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既然执掌锦衣卫,就应该知道,这种药都没有解药,不过,只要她乖乖听我的话,就永远不会有危险。”
又是一记剑光贴着他的脸颊掠过,准确无误地削掉了他一绺头发,乌兰莫图最是爱惜他的头发,见状心疼万分,本又要骂人,话到最后却又改口了,“秦湛,等我养好了伤,我们真刀真枪比试一番,你这样乘人之危,可非待客之道。”
“你没资格说这话。”秦湛语气平静,却让乌兰莫图知道他动了杀心,识时务者为俊杰,冷笑道:“好,改日我亲自向她赔罪行了吧?”
秦湛冷哼,一言不发转身开门,颀长的身影挡住外面的光,在室内留下一片阴影。
乌兰加玛见秦湛出来,顾不得对他行礼,就快步钻了进去,随即听到里面有人倒地的巨响,还有乌兰加玛的哭声,“皇叔,皇叔,快来人啊。”
秦湛抬头看向天空,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一片云彩。
———
乔弈绯从没想到,她见秦湛居然会被挡驾,而且还如此强硬,“是殿下不在吗?”
季承可能因为常年在殿下身边,耳濡目染,也跟主子学会了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殿下说没空见你,请回。”
什么情况?乔弈绯有一肚子话要告诉他呢,怎么就被拒之门外了?
才同榻而眠,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这般喜怒无常?乔弈绯想得头痛,难道是为乌兰莫图的事?
不至于啊,他当时虽然不高兴,可后来也并没有怪罪自己啊。
乔弈绯当然不甘心被灰溜溜扫地出门,她不要面子的吗?
“季侍卫,殿下有没有说我什么?”乔弈绯实在不知道到底哪里惹这位大爷不高兴了?
季承照旧板着一张棺材脸,“有,殿下说以后你都不要再来了,令弟的事,有消息会通知你。”
怎么?自己这是被开除了?真是比窦娥还冤?乔弈绯不死心,“这样,你让我进去,我要当面…”
她话还没说完,季承高大的身体就挡在她面前,“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铖王府,还请交出出入腰牌。”
简直是一朝天堂,一朝地狱,乔弈绯莫名其妙,忽然高声喊道:“秦湛,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铖王府不得喧哗。”季承不敢对乔弈绯动粗,只低声道:“还请乔姑娘不要让我为难。”
乔弈绯咬紧牙关,才刚刚温柔似水地唤她绯儿,今天就冷脸赶人,这天差地别的待遇让她又恼火又委屈,忽然把腰牌拿出来,狠狠摔在地上,“谁稀罕?”
说完,她气呼呼地转身就走,心血来潮就要我贴身陪着你,一言不合就把我扫地出门,难道我乔弈绯只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秦湛,你别后悔,这个鬼地方,以后你就是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回来。
火冒三丈的乔弈绯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绯儿?”
乔弈绯抬头一看,竟是徐槿楹。
她连忙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若无其事道:“昭郡王妃?”
徐槿楹是来找绯儿的,没想到刚到门口就遇到了,“你这是要出门吗?”
“是啊。”乔弈绯心道,是以后再也不回来了,“郡王妃是找我有事?还是找殿下有事?”
“自然是你了。”徐槿楹提议道:“找个地方坐坐?”
“好。”乔弈绯正想散心,“去宁心茶楼吧。”
徐槿楹没异议,“正好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
“郡王妃找我有什么事?”乔弈绯心口堵着一团火气,有些心不在焉。
徐槿楹自然看得出来,却也没追问,“我刚刚得到消息,皇上召了一众宗室皇亲,宋大人,我父亲等人进宫议事。”
“和我有关?”乔弈绯懒洋洋道。
徐槿楹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嗓音微沉,“是,皇上想晋封为你宁乐郡主。”
“这不是好事吗?”乔弈绯唇角轻勾,不以为然道:“我翻身的日子终于到了。”
徐槿楹轻叹一声,“皇上虽然有意,但不少宗室大臣强烈反对,说…”
“说我不配是吗?”乔弈绯冷笑,“自己的女儿倒是尊贵,但又舍不得,嫁别人的女儿又嫌弃身份低微,辱没了皇家郡主的身份,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虚伪!”
徐槿楹这种贤良端庄的大家闺秀第一次听到这等不堪的字眼,不过,虽然话语难听,确是实情,她根本无法反驳,“但听父亲的意思,皇上觉得你是可造之材,还说如果他们再反对的话,就让他们出一位郡主。”
乔弈绯嗤笑,“这样他们就无话可说了吧?”
徐槿楹总觉得今天的绯儿戾气特别重,秀眉不禁一蹙,“这个郡主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你可知册封郡主之后,就要永离故土了?”
虽然她不愿阿梓嫁去北燕,但她同样不希望绯儿踏上这条和故土亲人永别的路,她更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避之不及的事情,绯儿却如此执着?
想起在铖王府的遭遇,乔弈绯的心情很糟糕,“所以,你今天找我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