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槿楹愣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皇上本来力排众议,但恩国公突然说你名声有瑕,让事情重现陷入了僵局。”
怎么除了出身低微之外,又多了一条罪名?乔弈绯一脸蒙,“有什么瑕?”
徐槿楹轻声道:“他说你曾定过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定过亲?乔弈绯都快忘了唐衡知那货色了,这个时候又跳出来恶心人,当即轻描淡写道:“对,我是定过亲,不过后来觉得不合适,就退了。”
女子亲事竟说得如此轻飘飘,徐槿楹目瞪口呆,不过转念一想,绯儿惊世骇俗的言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好奇道:“那你曾和哪家公子定的亲?”
“鸿胪寺一个从四品官的儿子。”乔弈绯漫不经心道:“他背着我偷鸡摸狗,我觉得他脏,就一脚踹了,就这么简单。”
徐槿楹失笑,这事要是换到别的姑娘身上,要么忍气吞声,要么一哭二闹,也只有绯儿这么恣意妄为的人才干得出退婚的事来。
不过退婚终究不是好事,她也开心不起来,幽幽叹了口气,“我知你行事痛快,可终究人言可畏,退婚对女子损害极大,说误终生也不为过,要不然恩国公也不会拿这个出来说事。”
乔弈绯不说话,她很清楚恩国公为什么刻意针对自己,无非是冯子唐那事,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心想事成。
徐槿楹见状又道:“别的事你干净利落也就罢了,在婚姻大事上还是要谨慎些。”
“谨慎?”乔弈绯嗤笑一声,“怎么谨慎?他背着我偷吃,反而要我谨慎?我又做错了什么?难道不小心踩了一坨狗屎,还要被他臭一辈子不成?”
徐槿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明明觉得不对劲,但又似乎很有道理,和她近二十年受的教育完全背道而驰,她说不出反驳的话,而且还有种隐隐的赞同和畅快。
见徐槿楹表情复杂,欲言又止,乔弈绯干脆道:“人生一世,短短几十年,若不能鲜衣怒马,快意恩仇,活得潇洒恣意,海阔天高,岂非蹉跎大好年华?别人的闲话真有那么重要吗?反正这辈子我是舍不得委屈自己的。”
绯儿的话在徐槿楹的心底掀起了波澜,和自己的委曲求全顾全大局相比,绯儿的逍遥快活真令她望尘莫及,这样的绯儿如沙漠玫瑰,烈日海棠,充满旺盛的生命力,散发出一种致命的诱惑。
那是蓬勃的生命气息,反观自己,表面上光鲜,却终日循规蹈矩,不敢逾越半分,还不到二十岁,就已暮气沉沉,如枯萎凋谢的冬树。
乔弈绯已经从小鲤鱼那里知道,佟佳惠刚刚生下一个儿子,估计这些日子秦渤又在府里闹得鸡飞狗跳。
和离不和离,选择权还是在徐槿楹自己手上,若她自己不能想通,谁都不能替她走路。
良久,徐槿楹才道:“退婚的事虽有些难办,但你若执意嫁去北燕,我可以请父亲想办法。”
“不必。”乔弈绯浅浅一笑,“镇国公府身处漩涡,本就敏感,这件事我自己会想办法,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要去求铖王吗?”
乔弈绯冷笑,“没有他,我就办不成事了吗?”
徐槿楹愣住,不过不等她问什么,乔弈绯就快速道:“对了,如果你以后找我的话,去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