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奇怪了。”乔弈绯面呈疑惑,“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你和众位大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以为你是这里的主人呢?”
旁人讥诮的笑声更大了,连定国公都笑了出来,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小丫头说出的话却歪打正着,让恩国公哑口无言。
有些事情虽然大家心照不宣,但谁都不会去戳破,所以能一直维持下去,但一旦被戳破,不堪的真相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便是从刺眼到扎眼。
恩国公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挑衅,是因为他吃定了今天定国公只能吃哑巴亏,他来是贺喜的,有些话上不了台面,也不会有人挑明,毕竟,在座的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对这一点,他很有信心。
但没想到,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傻愣愣的丫头,愣是把话给挑明了,戳破了,而且说得这么直白,让他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乔弈绯还浑然不觉,一脸真诚,“恩国公爷,我听老人们说,六十大寿是很重要的日子,一定要在自己府里过,在别人府里过是很不吉利的,会折寿的。”
“你给我住口。”恩国公勃然大怒,当着这把年纪的人提折寿还了得?眼睛瞠到极致,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把乔弈绯给生吞活剥了,手指着她,气得发抖,“你竟敢诅咒本公?”
“我哪有?”乔弈绯满脸冤枉,惊恐地往后退,“我说的是真的,你可别不当一回事,千万别在别人府里过寿,小心折寿。”
恩国公血气上涌,“来人啊,给本公拿下。”
“恩国公。”这次发话的是定国公,他站了出来,挡在了乔弈绯身前,掷地有声,“这是我定国公府,这个丫头也是我府中的客人,要惩治也轮不到你。”
定国公执掌兵马多年,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恩国公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定国公爷,你刚才也听到了,这丫头在诅咒本公。”
“有吗?”秦淳语重心长道:“恩国公,不是本宫说你,你也太草木皆兵了,乔姑娘分明是好心提醒你,你怎么能辜负人家一番好意呢?再说,你今日来给定国公贺寿,也是一番好意,难道只需你州官放火,不许人家百姓点灯?”
“就是。”乔弈绯探出脑袋,吐吐舌头,“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还要治我的罪,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难道你是什么恩国公,就可以不讲道理了吗?”
被乔弈绯一阵抢白,恩国公肺都要气炸了,看到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再也呆不下去了,“定国公爷,我府上还有要事要处理,就此告辞。”
“恕不远送。”定国公心情极好,能在六十大寿这样的日子让章安柱吃瘪,真是一道大礼。
见恩国公那个搅屎棍走了,正厅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气氛,秦淳悄悄冲乔弈绯竖起了大拇指,却见她看向秦湛的方向,眼神含笑,似乎在等着说,我干得漂亮吧?
秦湛却只冷哼一声,连个奖赏的眼神都没有,乔弈绯顿觉扫兴,撅起了小嘴。
定国公问道:“七殿下,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宁城乔氏,闺名乔弈绯。”
定国公眯起眼睛,“原来是乔家的姑娘,怪不得这般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