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手上动作不停,依旧悄然摩着绳索,表情都因怒意而扭曲了。
她早知道徐长安死的蹊跷, 却不成想当日竟是摄政王手笔,当徐滨之一直是摄政王手下的人信得过的人,就连摄政王身边的八猛都对徐滨之十分客气,摄政王表面上器重徐滨之,暗地里却下手杀徐滨之的嫡长子?这还是人做得出的事吗?
徐家这般混乱,看得摄政王十分满意,哈哈大笑,那笑声甚至比刚才的怒吼还要恐怖。
“真是好笑,本王早就想知道你们知道这事儿真相会是什么反应了,如今一看,还真好玩儿,早知道这么有趣,本王就发发善心,提前告诉你们。”
“你!”徐滨之胸口闷痛,“噗”地喷出一口血来。
“父亲!”
“老爷!”
徐长宁焦急地扑上去。孟氏和阮氏也想去搀扶,奈何身子被绑缚着,动弹不得。
长房的下人们虽被捆着,如待宰羔羊一般,可摄政王如此厚颜无耻,也将他们激怒了。众人有哭大少爷的,也有低声咒骂摄政王的。
可他们越是如此,摄政王就越是享受,他心理上与常人不同,仿佛这样就能彰显他的厉害手腕一般,弯腰又一次抓起徐长宁的头发。
“你这个国贼,做探子居然做到本王眼皮底下来了,还敢一边叛国,一边去勾结皇位上那个小杂种,找死。”话音方落,又是一巴掌打在徐长宁脸上。
徐长宁耳朵里嗡的一声,倒在地上疼得半晌没坐起来。
徐家下人看得心惊胆战,孟氏则哭得目眦欲裂:“你害了我儿,现在还打我女儿,我跟你拼了!”
孟氏哭着就往摄政王身前扑,就算她被五花大绑,就算她知道自己打不过摄政王,也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不可。
摄政王抬腿便要踹,孟氏身子弱,若是挨了这一下,只怕人便要没了。
徐长宁割绳子更加用力和焦急,连手指都被陶片割破了,鲜血滑腻腻的流了满手心,她浑身都被捆着,想救母亲也不能,就只能自己动手,偏生摄政王这个狡猾的老狐狸竟对妇人也这般下得去手。
千钧一发之际,徐滨之忽然爬了起来,一把将孟氏推在一边,合身往摄政王身上扑去。
他身上的绳索散开,掉落在地,显然他早就割破了绳索,先前不动作任凭摄政王踢打,只是在放松摄政王的戒备。
摄政王也没想到,这满屋子的人竟然有一个绳索散开了的,而且他太过了解徐滨之,徐滨之在他手下做了这么多年的“老绵羊”,脾气温吞又愚昧忠诚,他也想不到,徐滨之竟会突然爆起,伸手便去推徐滨之。
事情只发生在眨眼之间,孟氏被徐滨之推得跌坐在地,与此同时,摄政王发出了一声闷哼,随后运足了力气一掌拍向徐滨之。
徐滨之被打得连连后退,跌倒在地,嘴角流出的鲜血浸染了前襟。
可摄政王的胸口也插了一把匕首,明晃晃的银色刀柄在烛光下显得如此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