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滨之呼吸因方才的一番动作而有些急促,闻言点点头,压低声音道:“为父猜到了。”
徐长宁摇摇头:“您并不知全部,女儿在北冀国时,得了太后的重用,跟在太后身边做了许多年的事,太后把持朝政,时常与北冀皇帝的政见不合,她又怕坏了母子之间的关系,许多事便都是我来出头的,是以开罪皇帝一党的事大多都我来做,他们对我也是恨之入骨。”
徐滨之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朝堂中沉浮多年,徐滨之最是清楚身在朝中陷入党争会有多危险。
徐长宁又道:“当时,太后突然就不出现了,对外说是闭关之中,可我身为太后身边跟随的女官,却觉得太后可能已经出了事,我若继续留在北冀,一旦太后驾崩的消息传扬开来,只怕北冀皇帝一党接下来便会对付我 。”
“所以你参加了那个潜匿计划?”
徐长宁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潜匿计划是我代太后批折子时偶然看到的,既动了心思,又想顺理成章的回国来,我便模仿太后的字迹 ,矫诏一封,派遣自己参加了潜匿计划。北冀人意图扰乱南燕朝堂,又要杀掉顾九征……”
提起顾九征,徐长宁的鼻子一酸,险些留下泪来,但她强迫自己忍住了。
“我与顾九征有渊源,又有代他被抓的情分在,接近他更容易,北冀国皇城情报司的司主孙懋和皇城安全司的司主钱斌,在看到矫诏后,也认为太后安排我回到南燕是最好的选择,他们也答应了。
“我费了一些力气回来,路上设计借顾九征的刀将孙懋和钱斌都除掉了,本以为知道潜匿计划的上峰都解决了,不成想,后来又冒出了一个上峰派人来与我接头。”
徐滨之听着徐长宁的叙述,都已觉得惊心动魄,想不到这个看起来纤细柔弱的女儿,背地里竟隐藏得那么深。
“与你接头的是何人?”
“就是我曾经那个叫扶芳的婢女,也已被我除去了。”徐长宁有些尴尬,她不想让父亲认为她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但是有些话自己辩解也觉得无趣,就只道,“我一直在想,除了情报司和安全司的司主,还有谁会知道这个潜匿计划,我甚至还怀疑过北冀太后是不是没死。”
徐滨之还有什么不明白?
“所以听了刚才他们的话,得知汤承就是那个上峰,你很意外?”
“是,很意外,”徐长宁嘲讽一笑,“更意外的是,摄政王在汤承面前,竟会乖得像个三岁的孩子,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摄政王也并非不在乎面子,只是在得到皇位之前,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对付北冀,所以才会答应那般无礼的要求。”
“所以这个人更该杀了。”徐长宁说的咬牙切齿。
他这样做,又怎么对得起南燕的百姓,怎么对得起那么多为了南燕不失寸土而牺牲了的人?
在朝中作威作福,为了个人利益甚至残害官员,在外又与安王勾结,暗中弹墨赈灾的钱粮,治水多年不见成效,灾民们枉死无数,如今他又为了自己篡谋皇位,甚至甘愿割让城池,就为了拉拢一个外邦,让他们暂时不要侵扰耽误他篡权夺位。
这种人,多活一日都是在浪费粮食。
是徐滨之与徐长宁一样愤怒,父女二人的眼中都是一片冷意。
屋内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也有陆续醒来的,发现他们被五花大绑的关在此处,众人都有一些慌乱,也学着徐滨之和徐长宁的方法互相帮忙摘去了口中的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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