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不必猜都知道二老爷见了面必定是要咒骂的,只是真正听见他的话,心里还是极不舒服。
“老二,你闭嘴。”老太君沉着脸怒斥了一声。
二老爷却充耳不闻,奋力扑上牢笼,双手往牢里的徐滨之脸上挥舞:“你这个丧门星,做了你的弟弟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还有你——”手一指徐长宁,“若不是因为你,咱们家至于落得这样地步吗!”
徐滨之身子晃了晃,被一旁的孟氏搀扶住了:“二弟不要如此,多少也要在意徐家的颜面。”
“命都要没了,还在意什么颜面?都是你害的,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二叔冷静一些,当初徐家不过是草莽出身,若不是我父亲,只怕现在全家还在乡下种地,怎得多享了这么多年的福气,没见二叔感激我父亲?分家时,我父亲将所有家当都留给你们了,也没听你说一声谢,眼下落了难你却怨恨起我父亲来了。
“说到底,也不是我父亲去抄了咱们家的,是摄政王动的手,二叔该怨恨也该去怨摄政王,就算是做鬼也不放过,也是不放过摄政王,你不敢去找摄政王,在牢里与我们发疯显威风,没得叫人看不下眼去。”
“你个小贱人,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还有脸在这里说!”二老爷怒得跳脚。
顾九征听不下去,沉着脸道:“徐二老爷好大的威风啊,连我的夫人也敢骂?”
乍然听到顾九征的声音,所有人都是一愣,站在狭窄的走廊里,光线又暗淡,顾九征又距离远,如今忽然一开口,倒将搜有人都吓了一跳。
二老爷奉承了顾九征多了。早就已养成了习惯,加上顾九征话中的内容。
“夫人?”二老爷狐疑,“顾二公子怎会在牢房中?”
老太君也疑惑:“老大,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滨之给老太君行礼:“母亲,儿子已经做主,将宁姐儿许配给征哥儿了。他们两人已在牢中拜过天地。”
所有人都惊讶不已,他们早知道徐长宁与顾九征走得近,知道他们可能会成婚的,却想不到他们竟是在牢房这样的环境中成亲。
狱卒早在外头等得不耐烦了身,碍于顾九征的颜面才不敢开口,可他的态度也在看过摄政王如何对待顾九征后,再不似最开始那般恭敬。
“好了好了,都堵在此处是什么意思?牢房里难道是给你们叙旧的地儿?有什么官司,你们关起来有的是时间打。”
狱卒从腰上解了钥匙盘去牢房门,又有其他的狱卒一同催赶着徐家人分别进入不同的牢房。
老太君等女眷们被关进了对面的牢房,男子们和下人们则是关进徐长宁与父母隔壁的牢房。
牢房里人多了,哭泣与吵闹声也就多了起来。
二老爷自被关进牢房里就开始骂骂咧咧。三夫人则与女孩儿们簇拥着老太君低声安慰着,一句话也不肯与长房的人说。
徐长宁扶着父亲在干草铺得最后的位置坐下,从怀里拿出小水囊来:“父亲别往心里去,您且宽心。”
徐滨之刚喝一口水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掩口咳嗽得昏天黑地。
“……亏心事做多了吧你!黑了心肝的!”二老爷还在继续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