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征已经疲惫的睡下,其余人就也都可以安心休息。
徐长宁这厢睡的并不安稳,许是这两日刺激的事经历太多,心里又装着那么多事,不知道小皇帝为了自保会不会闹出什么其他的幺蛾子来,也不知道干摄政王对于繁城之事会不会有后续的安排,更担忧顾九征的身体状况。
她就那么躺在拔步床上,摊煎饼似的翻来覆去,也是熬到了天都亮了,才勉强地睡着。
不过才刚睡了片刻,就连意识还都清醒着,院子里却传来一阵说话声。
“怎么,顾九征别院便是摄政王府的产业,我到摄政王府的产业来走走还要需要通过他的允许?”
徐长宁猛然一个激灵睁开眼,心脏都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唬的砰砰直跳。
说话的是个有些耳熟的男声,徐长宁猛然坐起身,却牵动了胸口的伤口,疼得她直皱眉。
外头的声音却丝毫不减少,脚步声还距离她所居的客房正屋越来越近,门外传来半夏清晰的声音:“王妃,大公子,此处是二公子是安排了贵客暂住之处,二公子在自己的院中休息,若是王妃与大公子有什么事寻二公子,不如请人去通传,这里不能……”
“滚开。”这次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随即就是啪的一声脆响和半夏的痛呼。
大门咣当一声被推开,珠帘一撩,哗啦作响,一个身着牙白色锦缎对襟绣蝶恋花褙子的中年妇人,带着个面熟的贵公子走了进来。
那贵公子正是摄政王的大公子顾苍浩。
妇人不必说,也知道是摄政王妃了。
徐长宁脸色还苍白着,神色却很镇定,将锦褙往上一拉,将自己遮住,蹙眉道:“是谁?”
摄政王妃眯着眼,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过徐长宁,见她长发披散,身姿娇小,脸色苍白,虽生得精致漂亮,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神病弱气,怎么看都不是个能好生养的样子。
加上徐长宁的父亲,早年在摄政王还是将军时就是顾家幕僚,徐长宁的母亲孟氏的远房亲戚,还是摄政王之父小妾的表妹。
有这么复杂的关系在,摄政王妃对徐长宁出了挑剔之外,就又多几分鄙夷。
“这是哪家的姑娘,我怎么没见过有大半夜里宿在男人家中的大家闺秀。”摄政王妃慢条斯理地道。
“母妃您不知道吧,”顾苍浩配合地走到王妃身边站定,眼睛还看着裹在被子中的玲珑身影,“ 她就是徐阁老府上的千金啊,行四,才刚参与了和谈那个。”
“哦,我说呢。 ”
摄政王妃眯着眼睛,“果真生了个好容貌,不过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却住在一个男子家中的客房里,这和规矩吗?”轻笑了一声,又道,“还是说,你们阁老府姑娘家的规矩都是这样儿的?”
徐长宁笑了笑:“原来是王妃,王妃若需要我好生回话,不如您与世子先移步,让我穿戴整齐,也不算冲撞了您。”
说到此处,徐长宁眼神冷冰冰地落在顾苍浩的身上,“还是说,您摄政王府的规矩,就是闯进一个客人的房中,不管什么男女大防,将客人堵在被窝里说话的?”
“你!”摄政王妃闻言骤然变了脸色,但她尖叫怒骂还未出口,就被她理智地咽了下去,阴阳怪气道,“好啊,原来这就是能够促成和谈的女子强词夺理的功夫倒是厉害。”
“不敢当,若是和谈成功,在摄政王妃这里却成了强词夺理成功,那岂不是说咱们南燕不占道理了?这是摄政王的意思?”
摄政王妃面色骤然一变,盯了徐长宁半晌才嗤了一声:“你这是想拿摄政王来压服我?”
“王妃说的什么话,小女子哪里有这个胆量?王妃与摄政王自然是一条心的,您做什么,自然也都是摄政王的意思了。”
想起摄政王,王妃与苍浩都有些紧张,生怕会被清算。
这徐长宁,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王妃站起身,顾苍浩立即扶着了她的一只手,“浩儿,先扶母妃出去,别叫你看见些脏东西。”
徐长宁也叫门口的半夏:“半夏,替我预备清水来,我要洗洗眼睛。”
摄政王妃脚步一顿,回头怒瞪着徐长宁。
徐长宁却笑眯眯的,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都笑弯了。
真真是叫人气得牙痒痒!
摄政王妃一跺脚,冷哼了一声带着顾苍浩出了门。
徐长宁立即收起脸上的表情,低声问半夏:“你没事吧。”
半夏的脸上已被打出了一个红肿的巴掌印,原本还有些委屈,徐长宁这样关切,她心里着实感动的很,忙摇头道:“奴婢没事的,只是王妃来者不善,徐小姐要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