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歉意地话,言行间却是隐隐锋芒与锐利。
“呵!传闻季王爷在战场上如何无往而不利、英勇威武之名便是本族长深居族中也有所耳闻,如今看来,这传闻……终究是传闻,下了战场的季王爷,消息可有些不太灵通。”
“毕竟事有轻重缓急嘛……”对于对方的咄咄逼人,季云深似乎好脾气地笑笑,解释道,“前阵子本王的一个小厮外出之时死于非命,这杀人犯至今为止杳无音讯,终究是一条人命,这阵子可不就为了此事弄得焦头烂额的,一时间倒也没顾得上族长大人您。真是对不住了。”
……
捧着茶杯乐得看戏的南宫凰真真切切看到了对面男子很明显抽搐着嘴角、隐忍着情绪却不能发的模样——怕是堂堂上官家族的族长,第一次被人拿来和一个王府小厮作比较。这比较也就罢了,问题是,还没比得过……
事有轻重缓急,他还是属于轻的那一头。
还不能计较,至少也要装得像是没听出这潜台词的模样,真真儿憋屈和膈应。南宫凰偷笑,嘴角抑不住地上扬,偏了眼去看季云深,这男人平日里话不多,便是和姬易辰在一起喝茶的时候,也就自己和姬易辰喳喳喳地说话,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地听他们说,这次显然是被惹恼了。
可某族长却并不了解季云深为人,努力想要扳回这一局,挑着自认为的痛处可劲儿的戳,“之前听闻季王爷年纪轻轻就……瞎了,如今……这是瞧地见了?”
“瞎”之一字,微微上扬。
“对……”季王爷点点头,神色模辩得很,敛眉低头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动作慢条斯理精致优雅得很,斟完了茶,他才抬头与之对视,缓缓一笑,笑意温柔,“说到底,还是要感谢本王的王妃。”
“之前,本王是不信什么天定的缘分、更不相信什么命中的贵人,如今倒是信了。”他看着南宫凰,眼中温柔而缱绻,是的,他信。在经历过人生的魑魅魍魉、人心的无边黑暗之后,他迎来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光。
他想,若是为了遇见她,那么之前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季云深眼中情深厚重,看得对面的男人愈发不爽与膈应,都是在权势深海里沉浮的人,都是踏着鲜血与生命走过来的人,谁的心里没有见不得人的黑暗玩意儿,他不信,不信真有这样的感情,他再一次否定,“本族长说过,这婚事,我不同意。”
“不同意?”季云深偏了头去看他,像看一个傻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加一条圣旨赐婚。您不同意?凭什么?您……又是哪位?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反对?”
“上官家族的族长?”
嘲讽。
完全冷下来的眼神,带着侵略的寒光。
季云深靠向椅背,抱着胳膊,冷冷看他,“上官家族的族长闲情逸致来这盛京城看一看北齐风光,本王自然欢迎之至,毕竟,本王和令公子也有过数面之缘。甚至,大婚之上敬您一杯酒,也是该的,来者是客。”
“但,您不同意这事儿……抱歉,没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