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之痛、撕心裂肺……那些词汇可能都不足以表达其万一,死亡似乎已经是唯一的救赎。
只是她没有死,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藏书楼,事后再去那地方,却是已经成了茫茫雪域覆盖之下的残骸焦土,颜枫说他一把火烧了。
他们是谁,来自于哪里,却是无从得知,就连古书都不曾记载这样一个种族、这样一种古老而恐怖的祭祀仪式。
北陌花了整整三个月,才将她体内的那个蓝色小虫弄出来,期间受了多少罪他知、她自知。只是他们默契地一个字都不曾说,有些东西,说出来是一种痛,听,也是一种痛。
何况言希之为人,若是知道自己曾遭受的一切,怕是将这天地翻覆,也要追根查源吧。
“喂……”
言希见南宫凰看着夜空出神,却还是不愿意说出当时的情况,有些懊恼,伸手捅了捅她,不满地出声,“真的要我自己去查么?”
南宫凰笑着摇了摇头,夜空寂寂,凉风习习,她的声音都带上了一种幽寂的空灵,她枕着言希的肩膀,说道,“不要去查了,我自己……都快忘了。”
“呵!这话你自己说着信不?”言希一把推在她后脑勺,却也不重,她对这丫头一直狠不下心,明明这丫头很多时候都没脸没皮、没羞没臊地欠揍的类型。
可一想到她毫无生气地躺着的样子,就心疼地不行。
“怎么不信。我说的,我自然信。”
瞧瞧,这不明摆着耍赖么……
言希没好气地嗤笑一声,却又幽幽叹了口气,心中终究放不下,“我曾让北陌多做些那种药丸要你带着,他却说,每一次病情都不同,后面的药方便不同。南宫凰……我也不是傻子,到底是什么病,看似只是风寒之症,实际上,却连北陌都束手无策……”
是啊,神医都束手无策的一种病。
所以,其实不是病吧,更像是一种蛊,一种摆脱不掉的诅咒,南宫凰将脸埋进了膝盖,闷闷说道,“言希。我不想骗你。”
不能说,也不想骗你,所以选择沉默。
“你昏迷的时候,颜枫也来了。说是看到季云深在你屋子里陪着,感慨养了许多年的白菜,终于要被猪拱了,所以难受地紧,就回去了。”言希换了话题,既然不愿说,她也不强迫,只是稍稍活跃了下气氛。
埋在膝盖里的脑袋似乎摇了摇,低低地笑。
言希伸手摸了摸那脑袋,发丝顺滑,带着微微沁凉,舒服得很,手底下的脑袋还配合地蹭了蹭,像是一只乖软的小猫,“如今你无事,我也该回去了。”
南宫凰没抬头,随手挥了挥。
这丫头,倒是连点感动的话都不会说,言希嫌弃,站起身,看着天空星芒点点,突然很认真地说道,“南宫凰,你要记住,这一次便罢了。若是你哪天出了意外嗝屁了,我便是翻了这天,也是要给你报仇的。若是没有仇人,是你瞎蹦跶把自己玩死的,那我……就让这天下,为你陪葬!”
站在大相国寺巨大的穹顶之上,似乎离这苍茫天际更近一些,近地触手可及一般。她伸手,做出了一个徒手摘月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