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华霜皱了皱眉，赶紧走过去。
“钱奶奶，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曲华霜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是她一个人后，口气有些差道：“你儿子呢？”
钱老太太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脸色是激动的，随后等她靠近时，赶紧伸手牵住她。
她眼底蒙起的一抹水雾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激动，声音略微颤抖道：“你说半小时还真就半小时到了，果然是个说话算数的孩子。”
曲华霜看得心里一软，遂半蹲下来，双手反握住钱老太太的手，露出一抹微笑：“钱奶奶，你该不会是特地下来看我准不准时到的吧？”
钱老太太伸出一只手来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不是，我只是太想见到你了，在楼上等不及，又怕这些人不让你进来，所以我就下来等了。”
“我说会来就会来，你都说你生病了怎么好下来呢？这些医生护士是怎么搞的，也敢让你一个人下来？”曲华霜话里有些责备，“万一发生点什么事的话，该怎么办呀？”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钱老太太边说边仔细看着曲华霜的脸，“咱们都有两个月没见了吧？你好像更年轻了呢，好啊。”
曲华霜见她闭口不谈她那儿子，心里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便也没有再提，而是跟着她的话题打趣道：“你都越活越年轻了，我怎么会不年轻呢。”
“嘁！”钱老太太让她逗笑了，“一张嘴惯会胡说，我都90啦，还不老。”
“呀，原来钱奶奶你90岁啦！”曲华霜露出个夸张的脸来，“我还以为你才60多岁呢，啧啧啧，真看不出来，奶奶你保养得真好。”
钱老太太让她这句话说得老脸都有些红了，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一边去，别拿我开玩笑了——来，咱们坐那边聊吧。”
她说着指了指靠墙旁边的那一排铁皮凳子。
曲华霜回头看了一眼后，站了起来，推着钱老太太往那边走过去随后自己坐在了铁皮凳上。
曲华霜坐下后没有继续刚才的那些话，而是问道：“钱奶奶，你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都这么晚了还叫自己过来，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钱老太太本来是做好了的决定，可是在看见曲华霜的时候，心里又有些退缩，觉得自己真要这么做的话，就有些不厚道了。
曲华霜见她有些晃神，便喊了一声：“钱奶奶？”
“唉。”钱老太太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又吸了吸鼻子，“我……”
依旧是有些欲言又止。
曲华霜猜到了，她这又是在犯矛盾了，那么她想跟自己说的事，肯定是让她觉得会太麻烦自己，所以现在又不敢说。
“钱奶奶，没事的，你说吧，只要我能帮到的我都会帮你。”曲华霜率先替她开了口。
钱老太太有些浑浊的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那层水雾散去又重新复了回来，有些无奈又悲伤地叹了口气。
“唉，这我本来不想找你帮忙的，可可我——唉……”钱老太太说的是一句三叹气啊。
曲华霜抿了抿嘴，“奶奶这么晚把我叫来，你要是不说的话就有点对不起我了。”
“唉哟，你这孩子让我匀一匀嘛，别逼我。”钱老太太有些让人逼急了的闹脾气。
曲华霜失笑道：“好好好，我不逼你，你慢慢匀着，只是要快点啊，这个点你也该休息了。”
“哼。”钱老太太小孩子似地哼了一声后就垂下头弄自己的手指，在心里重复来重复去地想着自己要说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