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用担心,大牢里我们安插了人手,再者如今主事的是姚大人,褚佥事若是做出格了,姚大人必定会制止。”何生倒不担心何暖的安全,褚佥事但凡敢公报私仇,那么他这个佥事也坐到头了,二皇子也保不住他!
毕竟真论起来,即使不说七爷那边,顾学士也必定会为了小姐出头,可二皇子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四品佥事和顾学士正面为敌。
湛非鱼点点头,只是心底的担忧依旧没放下,“就看明日阿暖的案子会不会开审,再传个口信给阿暖,让她堤防一点。”
……
另一边,庞府,捕快和衙役轮班后,依旧牢牢守在庞府的大门、侧门、后门处。
“幸好天晴了,这几日真他娘的遭罪。”守门的捕快不满的抱怨了几句。
之前大雨磅礴,他们还得日夜守着,那真的是又冷又饿的,幸好身子骨够强壮这才没病倒。
同伴打了个哈欠,“再遭罪总好过牢里的庞同知,之前我以为张知府致仕后,庞同知就会接任知府一职,谁知道转眼就成了阶下囚。”
不远处的一个捕快嘿嘿笑了起来,看了一眼四周,蹭蹭蹭的走过来,“这样我们就不用担惊受怕了,赵大人若成了肃州知府,哥几个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他们这些捕快、衙役大部分都是跟随胡捕头的,胡捕头又是赵同知这边的人,若真的是庞同知上位,他们的日子可就惨了。
好在峰回路转,日后即使不是赵同知接任知府一职,新知府想来也不会平白无故的针对赵同知,他们这些捕快衙役还是和以前一样。
“干什么呢?”几个捕快正凑一起说话,可看到侧门突然被打开了一条缝,刚凑过来说话的马武大喝一声,快步走了回去。
开了一条缝的门这会被完全打开了,钱世鹏不满的看着耀武扬威的马武,趾高气昂的开口:“本公子只是暂住庞府而已,又不是被关押的犯人,你们凭什么不让本公子离开?”
“进去!”马武示威的拍了拍腰间的大刀,板着脸呵斥,“我们奉命看守庞府,任何人不得外出!你自认倒霉吧!”
钱世鹏此前状告何暖,所以肃州府衙的捕快们都见过他。
至于他为什么会住到了庞府,也不难猜,钱世鹏可是钱家的人,想来是不差钱的,必定是奉上了重礼,想要让庞同知审案的时候偏帮于他。
可惜啊,钱世鹏运道不好,这不案子还没有判,庞同知先入狱了。
“你敢对小爷大呼小叫的?”一个小捕快还敢这么强势,钱世鹏不满的一瞪眼,梗着脖子怒吼起来,“你小子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出去了,老子用银子砸死你!”
“你!”马武愣了一下,暴怒之后却又生出了几分担心,毕竟姚大人已经来了,庞府的人不可能一直关着。
钱世鹏绝对是无妄之灾,他若是出去了,日后要对付马武一个小捕快的确是手到擒来。
“怕了吧,怕了就给老子让开!”钱世鹏嘚瑟起来,一手推在马武的肩膀上,这是打算要强行闯出去。
“进去!”马武就算怕,但也绝对不可能在此时放钱世鹏出来,否则姚大人追究下来,他这身捕快服也不用穿了。
“你还敢动手?”钱世鹏被推的一个踉跄,被身后门槛一般直接摔了个屁股蹲,恼羞成怒的吼起来,“你这个小兔崽子,老子揍不死你!”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好在其他捕快立刻过来了,两人拦住了被激起怒火的马武,两人则是把钱世鹏推到了门内,倒是说了一番软话,这事才算过去了。
“妈的,什么东西,一个捕快而已也敢和老子动手!”骂骂咧咧的,钱世鹏往自己住的客院走了过去。
一路上几乎看不到庞府的下人,即使偶尔有下人经过,却也是步履匆匆,毕竟庞同知下大狱了,庞府被捕快围了,这个时候谁管钱世鹏这个纨绔,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等回到屋子里,钱世鹏关上了门,这才从袖袋里拿出刚刚被捕快塞进来的荷包,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一颗药丸子,还有叠好的纸条。
打开纸条快速的看完,钱世鹏面色凝重了几分,眼中有不甘又恼火,可想到自己的小命,最后归于平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入夜,肃州府衙依旧灯火通明。
虽说一个白天的时间不算长,可能查的基本都查了,再深入的机密那就不是短时间的事了,不找到突破口或者关键处,基本上是不可能查到的。
“大人,下官已经查过肃州府衙大大小小的官吏,张知府治下有方,肃州府虽说不至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这些年百姓也是安居乐业……”
郑大人快速的向着姚大人回禀着调查到的情况,肃州府在整个陇右道不算富裕,可张知府也算是能臣干吏,对百姓也没有苛捐杂税,官声极好。
张知府虽是读书人,却并不轻鄙商贾,甚至还出台了一些促进商贾生意的条规,比起陇右道的其他州府,肃州府每年的考评都在中上。
也正因为张知府清廉,所以府衙的官员们也不敢贪赃枉法,连同下面的捕快衙役们,虽说也会利用旁门左道收点银子,但不会太过分,而且这样的事不管哪个州府都有,水至清则无鱼。
“坐下回话。”姚大人抬手招呼郑大人坐了下来,这才沉声道:“据说张知府私底下曾在深夜去客栈见过湛非鱼。”
郑大人并不诧异姚大人能查到这隐匿的消息,说到底姚大人才是陇右道的主,各个州府的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