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敬忠呆了一呆,含笑望着妻子:“难道我看不见,它们就不存在了?”
大夫人不禁瞪起双眼,哪有女子乐意被说老去,可这一下眉来眼去的,她竟是心动了。
展敬忠挽起妻子的手,摘去棉布查看指尖的伤痕,已经止血了。
大夫人见他细心呵护的神情,和儿子疼惜姜儿时一模一样,可见他们夫妻虽分开十年,但曾经有过的恩爱甜蜜,多多少少被怀迁看见,更记在心里,对儿子的愧疚,也少了几分。
然而想起孩子们,当母亲的到底心头发紧,因此展敬忠抬头见妻子长眉紧蹙满脸的焦虑,自然就慌了,还以为他又做错了什么。
“翎儿,你怎么了?”
“倘若事情不朝着你预想的展开,倘若那孩子不按你们算计的路走,怎么办?”
展敬忠却是松了口气,笑道:“自然另有安排,我知道你生气,可若能一切顺利,挖去皇上的心病,百姓可免受战乱之苦,朝廷也能去除佞臣,一举几得的好事。”
大夫人生气得红了双眼:“可却苦了我们的孩子。”
展敬忠语重心长地说:“往后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总要有所代价,他们哪怕被利用被算计,也是应当的责任,何况……”
他顿了一顿,眼底有淡淡的欣喜暴露在这月色下:“这一回,你到底是站在了我这边。”
大夫人道:“我可是有条件的,若他们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都不会放过你。”
展敬忠故意道:“可你的默许和不阻拦,就没半点错,这没道理。”
大夫人看着他,四目相对,仿佛有火花隐隐闪烁,展敬忠还是扛不住告饶了:“我错,都是我的错。”
何翊翎心中矛盾不已,轻轻一叹:“敬忠……我们真可以放开包袱去游山玩水吗?”
展敬忠大笑,搂过妻子说:“什么话,我可是正经办差去,是顺道沿途,陪你看一看山川河流。”
“可是,万一呢?”
“那就是我们父子婆媳的命。”
此时此刻,不知被绑在何处,昏睡了半天的上官清醒了过来,她下意识动弹身体,触动了身旁的铃铛,很快就听见开门的动静,紧跟着明亮的火光刺入眼眸,叫人睁不开眼。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响起,凑到面前满脸横肉的汉子,就是当初在路上骗她进清楼的狂徒,此刻正捏着上官清的下巴说,“没想到,你还真是太师府的姑娘,只可惜勉强算个亲戚,你看你不见了一整天,府里上下没半点动静。”
上官清惊恐万状,但仍不忘威吓,结结巴巴地说:“你们放了我,不然……”
壮汉大笑,啐了一口说:“不然怎么,太师大人会灭了我们吗,小娘子,你还不知道吧,展太师被皇上派了外差已远离京城,这一去,可就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