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过去不同的是,见不到七姜活蹦乱跳地在人群中穿梭,见不到她兴奋地大口吃街边的点心果子,也听不见她大声嚷嚷招呼人,连买东西讨价还价的精力都免了。
不知不觉,离济世轩近了,七姜竟拉着展怀迁去拜访了叶郎中。
她今天不害喜还有精神,却没有多高兴,反而更担心是不是孩子有了什么事,得到叶郎中肯定她脉象平稳后,才算放开了一些。
这会儿逛累了,在茶楼歇下,七姜喝自家带出来的茶水,外头的不敢乱喝,前些日子还对张嬷嬷大大咧咧,动不动一下窜起来的人,如今彻底“老实”了。
展怀迁心里不是滋味,说心疼吧,怕显得他矫情,可说不心疼,七姜如此辛苦孕育他们的孩子,岂能不放在心上。
“这个好吃,酸甜的杏子馅。”展怀迁将一块压了福禄寿喜花纹的糕点递给七姜,指了指门边的人,笑道,“张嬷嬷说,你如今就爱吃酸甜的东西,她说……”
七姜道:“说我要生儿子是不是?”
展怀迁点头:“还不许我张扬,得藏着掖着。”
七姜笑道:“若生女儿,将来我教她的都是些与京城权贵格格不入的事,什么仪态、言行,还有性格脾气,我自己怎么样是不在乎的,怕我的孩子被人笑话。”
展怀迁说:“那就像娘护着你一样,我们也护着我们的孩子。”
回忆起之前的事,七姜满眼的崇拜,说道:“虽然不该提已故之人,但我没有对窦良娣不敬的意思,可就是进宫吊唁她那日,娘从惜园赶来为我撑腰,你不知道,我看着娘从马车上下来,就跟观音菩萨……”
可七姜的话没说完,外头突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动静,似乎什么东西被摔打推翻,男女老少都大喊大叫,还有粗狂的男子吼着:“你他妈给我站住,小贱人别叫我抓着,皮扒了你……”
张嬷嬷和映春早就趴到窗边看,便见几个凶悍的男子手持长棍绳索,在人群里追逐着谁,再往前看,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死命地扒开人群逃窜,还将沿路的摊子掀翻来阻挡后面的路。
“清姑娘?”映春眼神好,惊呼道,“是清姑娘?”
“可别乱说……”张嬷嬷眯起眼神来,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被映春死死拽着怕她翻下去,但张嬷嬷也看清了,慌地回过身对公子少夫人说,“了不得,真是上官家的姑娘,哥儿,您去瞧瞧吧,她怎么被人追,不像是我们的人呐。”
夫妻俩对视一眼,展怀迁立刻转身下楼,上官清没能跑多远,他赶到时,已经被几个汉子摁在地上,一面用绳索捆她的手脚,一面抓着她的头发,狠狠扇了两巴掌,骂道:“跑,你再跑啊?”
“放开她!”展怀迁冷声道,“立刻放开她,你们不知道她是谁家的姑娘?”
几个汉子回头来看展怀迁,见他仪表堂堂满身富贵,的确不敢贸然招惹,为首的站起来说:“管她是谁家姑娘,签了卖.身契就是我们楼里的人,还望这位公子不要多管闲事,我家主人也不是……”
“二哥哥,二哥哥救我,是我,我是清儿,二哥哥……”上官清被打得眼冒金星,此刻好不容易睁开眼,惊见展怀迁在眼前,绝望的人顿时有了力气,大声哭喊着,“是我,我是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