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等妹妹说完,展怀迁就走了,玉颂笑着张望了几眼,便转身去找弟弟。
谪仙居里,此刻静悄悄的,似乎是迁就七姜有身孕,母亲平日爱用的香都不点了,风里隐约有园子里飘来的桂花香,本该甜得叫人安逸欢喜,但这会儿展怀迁只担心妻子好不好。
走进谪仙居的书房,母亲正在案前处理父亲积压的信函,面前两张书桌,七姜坐在一侧,正捧着书较劲,不经意抬头见到相公,立时就委屈起来。
“娘,我回来了。”展怀迁先来向母亲请安。
“辛苦了,还出门吗?”大夫人温柔地看着儿子,说道,“气色不怎么好,累了吧。”
展怀迁应道:“和老大臣们辩论,怪磨性子的,但儿子也学了不少。”
大夫人问:“你父亲呢?”
展怀迁看了眼七姜,说:“父亲见皇上去了,命儿子先回家。”
大夫人见俩孩子眉来眼去,笑道:“你们说话吧,我也歇会儿去。”
展怀迁则道:“娘,姜儿有身孕,念书的事慢慢来,今日不如就……”
大夫人已然起身,嗔道:“怎么,娘还能欺负姜儿不成,是她自己不愿走,非要背完了才走。之前念书教规矩我是严厉些,可也不能不看时候,姜儿怀着身孕呢,娘有分寸。”
展怀迁忙赔不是:“是儿子不好,您别往心里去。”
大夫人才不是那些成了婆婆就忘记自己也曾是媳妇的母亲,自家儿子会疼媳妇,她高兴还来不及,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就笑悠悠地离开了。
展怀迁这才来到七姜身边,笑着问道:“看你那么委屈,我还为是娘罚你,玉颂那丫头也是,说你被母亲留堂,吓得我。”
七姜软乎乎地往相公怀里一倒,委屈巴巴地说:“我今天怎么了,就是记不住,娘说的那些我都没记住,背起来就跟天书似的。”
展怀迁安抚道:“没人逼你,你说要歇着,娘又怎么会拦着你。”
七姜摇头,坚定地说:“这可没底了,我不能纵容自己,先头念书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全白费了。过几年咱们的娃娃也要念书的,我可不能再当睁眼瞎,我被人看不起不要紧,我的孩子可不能叫人嘲笑,更不能因为娘亲被嘲笑。”
“好好好,别激动。”展怀迁哄道,“我给你讲,讲明白了就背得快。”
七姜问:“今天不忙别的事了吗,你去忙你的,别又熬到半夜。”
展怀迁笑道:“今日不忙,先背书,一会儿奖励你听个故事,我可等着你夸我。”